选她。
说不定在他眼中,她是聂夜擎的从犯。
天台下传来了大量的车声,一辆辆的急刹声如同战马踢踏,隆隆的传了上来。
聂夜擎回到他的位置,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指尖轻轻在额角一点,露出一抹阴测测的笑,“看,他来了。”
穆雅芝呜咽一声,终于止不住的落下眼泪来。
夏小柠不知道她是因为有人来解救而哭,还是因为封清彦也落入了危险中而哭。
只是任何人的眼泪都不足以洗刷她眼前灰蒙蒙的雾,那种绝望,已经渗透到了每个细胞,像是绝症病人,无药可医。
她听着楼梯上有人上来。
有很多密集的脚步声,缀在一串稳健有力的步伐之后,那脚步是多么的让人心安,却不属于她。
她明白那脚步中的急促与慌张,早已写上了穆雅芝的名字。
一分钟后,天台的门被人推开,封清彦带着人马兀地闯进,却像极了误入野蛮丛林的人,文明、礼仪、道理,都在这处丛林失效,只能用拳头分出胜负。
他目光飞快的扫过被绑在正中央,性命岌岌可危的穆雅芝与夏小柠,不知道是为谁,眼皮一跳,拳头狠狠的捏紧了。
可他却受到了桎梏,不能轻举妄动。
他带的人马不少,可差了一分,这一分就差在,聂夜擎有人质。
只需要一枪,穆雅芝和夏小柠就能立刻血洒天台,回天乏力,封清彦清楚,聂夜擎有这样的决绝。
聂夜擎像欢迎宾客的主人一般,笑的彬彬有礼,只差指尖拈着一杯红酒,就能谈笑风生起来,“封少,你来了?”
他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城市中心部位的钟塔,那巨钟的梢针正一分分带着时间过度人间。
“我还打算,再等你五分钟,你不来,我就一起解决了她们,也省的你多跑一趟了。”
封清彦额角的青筋因巨大的忍耐而承受不住的迸出,虬结在他白皙的皮肤之上,像极了蜿蜒曲折的青藤古蔓,他那双一向沉着冷静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漆黑不见底,只有眼底泛着大怒的江水不断的汹涌,折射出冷凝的肃杀。
“聂夜擎,你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玩这一出无聊的把戏?”
“无聊?不不,这一点也不无聊,我乐在其中。”聂夜擎笑的荡漾,他手指一勾,身后的人马便迅速占领了门口的位置,与封清彦带来的人对峙着,分寸不让,“你也很快就能品到其中的乐趣了,别那么古板,总板着张脸,怎么体会快乐?”
他抽出腰间别的枪,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掌心,一下又一下,好像在追逐着秒针的节奏,“来都来了,玩一把?说不定,能救下你心爱的人呢?”
心爱二字,引的封清彦眉峰一皱。
他这点细微变化逃不过聂夜擎的眼,聂夜擎斜睨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抓住你封少的命门,还真是光荣。”
“清彦,清彦……”
穆雅芝看见他来了,心中大定,试图往他那边悄悄挪过去,却被人发现,一把推倒在地,她吃痛的呼唤着,“救小柠!”
夏小柠一愣,立刻吃力的反驳,“别救我,聂夜擎的目标是我,穆雅芝是无辜的!”
封清彦循声看去,无声无息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暗色调,凝固在她身上良久,重的夏小柠几乎承受不住,她看不懂他的目光代表什么,却下意识的觉得心如刀割,那绝不是什么好意头,或许是在怨恨她拖累了穆雅芝和他,或许是在厌烦她的多嘴多舌。
如果是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用这样的目光去看她?
封清彦目光稍转,落在穆雅芝身上,脸色柔和不少,“雅芝,别怕。”
夏小柠心头一冷,低头扯出一抹微而淡的苦笑,终于连最后一分信念也被榨干,一动不动的依在冰冷的地面,任由他们摆布。
良久,在聂夜擎不疾不徐的等待之中,封清彦终于愠色染上眉梢,忍无可忍的开口,“怎么玩?”
“很简单,二选一。”
聂夜擎继续把玩着他那把枪,隐隐透着股不做声的威胁,“就看封少,想救哪个了,救下的那个,我放你和她一起走。”
“另一个呢?”
“看来封少心很大,两个都想救——”聂夜擎轻笑,故作愧歉的一摇头,一摆手,眸色冷厉,“可惜,不可能的。”
“另一个,当然就是由我亲手送上黄泉路了,今天的我的手枪里,只有一枚子弹,只杀一个人。”
“封少大可放心。”聂夜擎细腻的指腹比女人更柔软,爱惜的擦拭着枪上的指印,“我说到做到,无论是放是杀,都不食言。”
这是个已经被仇恨蒙蔽,彻彻底底的疯子——
封清彦的人马被聂夜擎的人团团堵在门口,不能妄动,齐航立在封清彦之后持枪对峙,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少爷,现在怎么办?”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冲过去将聂夜擎擒住,只是穆雅芝与夏小柠的安危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