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算一算,自己不过是重过一世,上一世因着男子的身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登上了丞相的宝座。这是女子所不可以比拟的。若是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那官场,又何谈能够阅览四书五经。畅游在其中,体会世间的所有。
说到底,自己是不怪罪母亲的。可到底,楚明萧的心结……楚明歌微微摇头,将视线放到母亲的身上,“这么冷的天,你就安心在屋里呆着,有什么我自会叫喜福,你何必这样子走一遭。”
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欢喜,风雪着实有加大的模样,母亲已经年迈,虽然面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到底,骨头里无不在提醒着已经是晚年。
这样子是绝对不能吹寒风的,心疼的意味不断的扩散。
“这有什么,再过几个月,就是科举,到时候你又要进宫,这一日之别,如隔三秋,况且,这两年你都在皇宫,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得让娘多看几眼啊。”
林秀端说的轻松,将楚明歌递到身前的茶水堪堪饮尽,身上的大半寒气才堪堪驱逐。
“快,趁热吃,娘刚煮好的。”林秀端将托盘里的燕窝粥推到楚明歌的跟前,“你打小身子羸弱,回了楚府,就应该好好补补,趁热吃。”
楚明歌顺势接过白瓷勺子,轻轻的搅拌,眼里的泪水氤氲了视线,看着眼前的人,两边的鬓发已然发白,皮肤细看之下还有褶皱,衰老不过如此,这样无声无息的夺去,在不发觉的瞬间,又给你致命一击。
心里的悲怆压的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因着自己,上一世的楚府,就不会遭遇那横祸,全家老小,从辉煌遁入穷困,受尽世人的冷眼相待。
或许,这就是权利所不能轻易撼动的原因,或许,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所有的人,才能用尽自己的力气,在这一世做出应有的贡献。
“歌儿无心官场,再说,还有明萧……”楚明歌将粥送至嘴里,刚要说下去的话语便被林秀端的一记眼神杀了回去。
“怎么了,娘。”将白瓷碗放下,眸子里尽是担心,自己在楚府生活这么多年,从前还真是没有关心过一草一木,可到底,心境不同了。
“他怎么可能与你相提并论,你是嫡子,将来必定是朝中的显耀身份,到时候,哪里还会有他的位置。”
话里话外,林秀端说的太过表露,任凭楚明歌想要再怎么样子的忽略,却是不可忽视,什么时候,自己的娘亲也如同这般咄咄逼人了。
虽说那件事着实是楚明萧母亲的过错,也因着那样,楚明萧在楚府不受自己这般的待遇。如今雪天,南跨院那边定是荒凉至极的吧。
“皇上举行科举,本就是公平选举人才,明萧有才能,定当会被皇上所重用。”楚明歌将白瓷碗推到身旁,单手不断的轻敲着桌面,“娘,这都几十年的恩怨了,再说,明萧为人不坏,你怎么就不肯放下呢?”
每次看到楚明萧,都是对自己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怪不得他,生活在母爱的残缺当中,在楚府又因着自己母亲的打压,才那般如此,着实怪不得他。
可到底,楚明萧的才能不可忽视,这也是自己不断亲近他却被料想当中的所冷漠那般的样子。
“什么跟什么,歌儿,要不是当年他母亲那般的歹毒之心,会造成如今这般地步吗?你也别想了,命由天定,还好,你保住了,若不是那贱人,我也不会是这般啊!”
刺痛到了林秀端的深处,都是明眼里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装的风轻云淡就匆匆一撇而过呢?这世间,最不缺乏的就是那样的例子,这么多年来,依旧没有放下,也不肯放下。
那样刺人心扉的刻苦铭心般的苦痛,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