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不理她。
“谢隐!”
她的声音带着七分嗔怪,像极了情人之间撒娇。
然谢隐还是不理她。
枯月耐心终于耗尽,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反方向大步离去。
气吧气吧,气死最好,谁理你!
谢隐在她转身之后,脚步渐渐放慢,直到她的脚步声远离,才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呵!
就这么点儿耐心,还想哄人?
——
天色尚早,枯月同谢隐分开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七拐八拐一路问到藏书楼。
自从通过上次牙吞shòu的事知道白目玄武并没有在湖底之后,枯月向周围一些蓬莱弟子旁敲侧击了多次,始终问不出白目玄武的下落,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让她找到白目玄武所在地的方法,就是从藏书楼寻找线索了。
蓬莱藏书楼位于山腰深林之中,远远看过去只能见着黑色屋檐的一角,路上一个人也瞧不见,看得荒凉得很。
倒正合了枯月的心。
快步穿过密林走到藏书阁,见大门紧闭,门口只有两名身着蓬莱服饰的成年男子守着,面色看上去并不十分友善。
枯月将头顶山茶花扶正,目不斜视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两旁蓬莱弟子立刻甩开扇子拦在她身前。
“令牌呢。”
枯月道:“什么令牌?”
“进出藏书阁,需得掌门亲赐令牌,否则一概不许入内。”
“??什么?”
进个藏书阁还要令牌,里面藏的到底是书还是金山银山?
两个人见她茫然的表情,便知她没有令牌,于是更往前一步,说什么也不让她靠近。
再一次在寻找白目玄武路上碰壁,无功而返,枯月心头憋了好大一团火,若不是幽境那个人还挺着尸等她去救,她都想一把火烧了这藏书楼。
从藏书阁离开后,生气归生气,还是得憋着想怎么从掌门手里骗个手令过来。
可是从一派掌门手里骗东西何其困难,尤其是时儒清那个顽固又老jian巨猾的,想了半天,总觉得还是烧个藏书楼来得容易些。
好烦,想杀人。
“哇,白师兄好厉害!”
枯月正在焦躁之际,忽听林中有人声传来,耳尖一动。
这不是陆红纱的声音么……
啧,正好她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姑娘就撞上来了。
林中白之涣坐在一棵断掉的木桩上低头认真摆弄着什么,陆红纱和陆白雪就站在一边守着看得认真,时不时还要发出一声赞叹,跟见了什么稀奇东西一样。
枯月悄无声息地走近一看,原来白之涣正在做扇子,看他动作娴熟,手上扇骨雕花繁复,扇面寥寥几笔绘出一幅海棠图,看着十分雅致漂亮。
只是扇骨并不是能够再生愈合的蓬莱山玉,而是极为普通的木头。
一看便不是做给蓬莱弟子的。
“以安师兄可真是手巧。”
枯月突然出声将三人都吓了一跳,陆红纱反应最大,抬头看见来人是她之后,立刻露出一副极为嫌弃又厌恶的神色:“你来做什么!”
枯月两手抱在胸前,闲闲道:“这里被你撒了尿占领了还是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你才……你!不知廉耻!”
陆红纱自认是名门正派大家闺秀,决计不会如她一般将那些污秽的字眼随意挂在嘴边。
“呵,整日用个饿鬼似的眼神盯着谢隐,恨不得生吞了他,你倒是很知廉耻嘛。”
“……!”
心思明晃晃的被戳破,陆红纱瞬间气红了脸,眼中怒火燃烧恨她口无遮拦,抬手就想打她,陆白雪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警告地瞪她:不许惹事!
枯月忽然呵笑起来。
果然沉不住气的人就是无聊时最好的玩物,一激一个准。
白之涣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见枯月还要多言,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激怒陆红纱,忙起身拦在她前面。
“枯月,那个,你怎么过来了?这里荒得很,平时没几个人愿意过来的。”
枯月当然不会回答他,目光触及他手上未完成的扇子,轻易转移了话题。
“以安师兄特意跑来这里做扇子?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这个啊。”以安腼腆笑道:“是红纱说想要个扇子学学蓬莱的术法,正好我闲着也是闲着,便随便做了一个给她。”
“哦?”枯月目光一转,颇为不屑地看着陆红纱:“就你么,还想学蓬莱术法?我看,你不如直接学‘如何接近谢隐’术算了,这般迂回的法子,谢隐那个冷心冷肺又不解风情的,可不吃这一套。”
陆白雪将怒发冲冠的陆红纱按在身后,目光沉沉:“枯月,蓬莱山训严苛,还望慎言!”
又拿山训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