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淳让人去加水,但是到夜里十一点,还是没见车子回来。没水洗漱,让在南方生活多年的他很不习惯。躺在行军chuáng上翅楞楞地盯着远处的灯光,直到很晚才睡着。午夜时分,郊外下起了厚重的霜雪,白蒙蒙的。庄淳起来进到了帐篷里,闻着满室浑浊的空气和臭袜子,勉勉qiángqiáng地挨到六点。
窗口还杵着一支枪,庄淳知道。他在等他she击,不然他没有理由怼回去。但今天的汤继臣似乎很识相,庄淳在小山坡上站了许久,他还是不动手。庄淳打了个喷嚏,邪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主楼,低头捡起一个石子轻轻抛出去,正好打在汤家的围墙上。“砰”的一声,一个子弹打到庄淳的左胸上,把他的肋骨都震得痛了一下。
庄淳低头捡起没有弹头的子弹,像散步一样往下走。刚到的陈奇看见庄淳冰冷又挑衅的脸色,就知道庄淳想找人gān架。局子是舍不下去了。放下东西,留下两个人让他们帮着撤营,陈奇立马让司机追着庄淳的车回了庄宅。
庄镇把魏超他们的档案资料和人一并送了出去,门下一群学生就剩邹明还为处理。算着日子,这两天也差不多都该回来了。这不,刚在外面晨跑回来,庄淳和邹明先后到家。
庄淳车子一扔就进了门台下的器械室,开了外门,发现内门居然换上了高jīng尖的电子锁。遂出来找陈奇,忽然记得陈奇似乎还在汤家那边,又上楼来找庄镇。昨天的事汤政纲和庄镇说了,他知道这小子想gān什么,所以早就等在门台上。
哎。
他这儿子,这辈子的脑子是都用到了赚钱上了,也真是怪委屈人家姑娘的!
“gān什么去?”
庄淳停住,抽出嘴里的烟往旁边一扔。“给我两把枪,我要去把汤继臣给轰下来。”
“哼,现在知道使枪的好处了!当初gān什么去了。这个不学那个不学,一天到晚喝酒玩乐!”
“gān什么去?”
庄淳是真想不通,自己这个老爹怎么就偏爱跟自己过不去了。明明他对自己的部下是好之又好!
“不回房看看?”
“不要枪了?”
“那你到底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去买把真的。”
庄镇简直想跳过去手撕了这兔崽子,忍了又忍。“在你房间里。”
庄淳想问一声,你好好的把这些东西放我房间去gān嘛,一屋子的凶煞之气,是嫌我过得太好了是吧。但他现在心情不好,一句话都懒得说。
庄淳推了两下,发现房门锁着,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抬脚就踹了一下。刚好被刚追上来的庄镇看见,三步过去把庄淳扯过来,一巴掌重重拍在庄淳的后脑勺上!
“哎呀!你啊你啊!”
庄淳这辈子还没被庄镇这样拍过呢,一下子都忘了气了。
然后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李慎之前说的那个李月因为没钱而请的“老保姆”走了出来,身材确实高大,穿着平底皮鞋都几乎和庄淳一样高。经过两人身边时,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后庄淳就看见远处自己的大chuáng上,李月满目清明,一头乱发。李慎缩在她怀里,一脸的惊魂未定。
十万只渡鸦呱呱地从庄淳头顶飞过。
庄镇伸手一拧,扯着庄淳的耳朵往门口一推。颇为嫌弃地“咦呀”了一声,甩起袖子和刚赶到的陈奇下了楼。
…………
捂着自己的耳朵,庄淳咽了咽口水,直愣愣地敲着李月娘俩,心脏都快爆棚了。虽然他很快明白自己被所有人合起伙来耍了一通,但此刻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庄淳沿着墙角挪了几步,试探般地进了房。捂着耳朵想了想,又返回来把门关上,锁住。
“妈妈,等下会不会还有人来踢我们的门啊?”
李月瞟了一眼在门口仿佛罚站的庄淳,道:“不会,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病。”
“再睡会,宝宝。弟弟妹妹不闹了。”
庄淳郁闷地抓抓自己的头发,看着大chuáng边上明显是给保姆陪chuáng用的小chuáng,眼角撇着李月,一步步挪过去。临到chuáng边,似乎又有点舍不得,越挪越过。李月微微抬起头,庄淳立马屏住呼吸站住。
一脸烂柿子般的笑容,道:“我就想看看儿子。”
“好久没见他了。”
“你儿子在那边,去看吧。”
嗯?
哦,对对对。不止儿子,那边还有个宝贝女儿。庄淳这才想起,这么久以来,自己好像都没好好看过这两个孩子。于是走到两个小chuáng边上,发现两个孩子盖在小被子里,包裹结实,睡得好好的。眉目看起来都像李月,温柔清秀。于是更宝贝了。
伸手把小姑娘抱出来,小心地亲了亲。他想起上次崇山的,不,汤继臣的孩子。哼,讨厌,早知道那天不抱他们了,他的处子抱就这样没了。
把女儿放到chuáng上,庄淳又去把小儿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