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郝满堂抚着哭得浑身颤抖的外甥女,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
郝满堂还有一件事瞒着穆婴没说:他这次回来,本来想着如果樊桃花改过自新,从此断了和朱大壮的联系,为了三个儿子和这个家,他就对樊桃花既往不咎的。
可是他回家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那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改了主意。他一夜没睡,给樊桃花写好了休书,并讲好了离婚的条件:郝满堂虽然在婚姻中没有过错,但他自愿净身出户,房子、土地和三个儿子都归樊桃花所有,郝满堂只带走穆婴,从此不再进这个家门,当然老了以后也不会再来连累三个儿子……
“舅舅,你为什么这样?房子和地留给那个女人就够仗义了,为什么连孩子也全给她?粮囤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不带走他?将来等你老了,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粮囤也可以照应你呀!”
穆婴听郝满堂说完和樊桃花分家的事情,立刻就嚷起来,
“舅舅,我可以一生跟着您,侍候您到老。可是我现在实在替你咽不下这口气!这样分家还有没有天理道义?”
郝满堂对穆婴的过激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反而劝说道:
“我征求过粮囤的意见了,他说不愿意跟我东跑西颠,愿意跟他娘和兄弟们在一起。竟然如此,房子和地我也就不要了,全给他们娘几个!樊桃花就算有再大的错,她毕竟是三个孩子的亲娘,孩子们以后跟她混,不会受太大的罪;再说了,樊桃花之所以和朱大壮乱搞,说白了也是为了给孩子们寻口吃的!”
“这事千错万错,说到底都是你舅舅没钱没本事的错,连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跟我,也难怪老婆会跟别人走!”
郝满堂说着,举手自呼了几个耳光。
穆婴拼命抢下舅舅自呼耳光的手,按下,哭到抽搐。
“穆婴,事到如此,舅舅再告诉你个秘密吧。我这次去河南,在路上遇到一个造诣很深的老中医,他看到我就说,我已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了。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吃不好,睡不好,经常胃疼。老中医说我是胃痨,没治了,最多再有一年半载的活命机会。”
“这件事我没给舅妈和你表兄弟他们说。我这样无牵无挂地告别他们,免得他们伤心,也免得我难过。然后我再利用这一年半载活命的时间,给你找个好归宿。你舅舅我这一生的使命也就完成了。然后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让我倒下,我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舅舅!”
穆婴听到这里,除了心碎,已经悲伤到了没有眼泪和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