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到精神结晶的那一刻, 一股巨大的信息流朝顾衍之冲击了过来。
本就不太稳固的精神域在信息流的冲击下摇晃了一瞬，眼前晃过了一片耀眼的白。
一阵短暂的失重感过后，刺眼的白光迅速消退，明亮的光芒柔和地铺开。
顾衍之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简陋的小课堂上。
而在眼前的小台子上, 他的老师正拿着一根细长的小棍子站在那里, 脸上挂着顾衍之熟悉而又陌生的、不坏好意的微笑。
“老师……？！！！”
被深埋在了记忆深处、刻骨铭心到了想都不敢想的人突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在经历过了最初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后，顾衍之快步走上前去, 想要给自己的老师一个拥抱。
然而他的拥抱却扑空了。
看着从虚拟影像中直接穿过的手, 顾衍之脸上的表情微愣。
而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面前白发苍苍的老者微笑开口。
“小顾讲堂第六百二十堂课开课啦。今天我们要讲的是……”
听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欢快语调, 顾衍之再次愣住。
半晌后, 他默默地后退，坐在了那个简陋的小课桌上，认认真真地开始听讲。
上完课后, 顾衍之看着小黑板上的“今日作业”, 沉默着被踢了出去。
他睁开眼睛, 看着明明上了大半天的课，手腕上却仅仅只过去了十几分钟的终端时间, 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猜到了老师的意图。
绝对是又想捉弄他。
他刚开始跟在老师身边学习的时候, 精神力刚从a级晋级到s级, 还有些不稳；
后来老师出事之前的那两年, 他的精神力又刚好是处于s级晋级到ss的边缘, 无法探出自己的精神力。
顾衍之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如果老师当年没出事的话，等他兴致勃勃地跑去找老师报告自己升级了的时候, 那个老者绝对会板着脸夸上他几句，然后扭身就把他曾经做过的作业给拿出来。
他会说话的语气严厉，眼里却藏着狡黠的光。
“你以前做的作业我在里面藏了精神力结晶，现在，你再做一次。”
“呼——”
顾衍之闭上了自己湿润的眼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砰砰砰——
书房的大门处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顾衍之将文档小心地收进了加密文件里，然后打开了书房的门，谨慎地往外看去。
“谁？”
“噗，当然是我。”
老楚捧住了顾衍之探出来的脸，二话不说就啾咪了一口。
在顾衍之嫌弃的目光里，老楚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小声说道。
“温软来了，现在就在下面的客厅里等着呢。”
“……温软？”
顾衍之捏了捏眉心，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了小助理要来做客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
挡住了老楚好奇往里面看的视线，顾衍之皱起了眉，把他往外面推去。
“不许偷看。”
“不看不看，衍之你等等。”
撑住了即将关闭的门，楚行风眨巴了一下自己黑亮亮的眼睛，似乎是意有所指地问道。
“衍之，你下午有什么想吃的小甜品吗？”
顾衍之：……？
不知道话题是怎么突然扭转到了这里，在老楚催促的目光里，顾衍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没有吃甜品的心思。
如果他踩得没错的话，那些精神结晶里面应该蕴藏了老师还没来得及教他的、大量的知识。
他现在只想学习，不想吃小甜品。
“行，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顾衍之出声拒绝了之后，楚行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愉悦？
不放心地将东西又藏了一遍，顾衍之恋恋不舍地走下了楼。
在看到了温软，或者说是茶几上温软带过来的小蛋糕后，顾衍之沉默了一瞬，明白了楚行风问他那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这家伙，那时候肯定是在怀疑这个小蛋糕是不是他特意叮嘱温软做的了！
经过了三只楚行风的轮番轰炸，对楚行风狗里狗气、疑神疑鬼的思想已经有了一定认知的顾衍之有些无语。
他在温软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不受控地飘向了茶几上的小蛋糕。
虽然那时候说的是他不想吃甜品，但是在下来之后，没有了知识的诱『惑』挡在前面，小蛋糕看上去就突然变得可口诱人了起来……
将目光艰难地从小蛋糕上挪下，顾衍之看着温软，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关心。
“怎么想起来要过来了，是之前的手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劳烦您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