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面粉脸因悔恨和痛苦变得扭曲,狭长的眼睛通红一片。
“侯爷,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侯爷!”
他说的极为动情,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一双手臂更是不能自已的上前狠狠抱住凌熙倩。
凌熙倩一时不差被常乐抱个满怀,鼻尖闻着男人脸上那浓郁的脂粉香味。若是常人,凌熙倩绝对二话不说一个过肩摔,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眼下没有丝毫其他动机,仅仅是心疼自己的常乐在抒发他内心的抑郁,她自然不会这么做。
别说,常乐虽然是个太监,但抱住她的双臂还挺有力量。隐隐间,凌熙倩都能感受到那紧绷的肌肉。
双眼滑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但凌熙倩却果断推开常乐,虎着脸一个爆栗敲常乐脑门。
“抱这么久做什么,吃本侯豆腐没吃够啊!”
含笑的声音刚一出口,谁知厚脸皮的常乐竟诡异的脸上升起一片红云,就算涂抹着厚厚粉脂都无法遮盖。
“杂家……杂家这是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常乐结结巴巴的说着,眼珠一转,赶紧话题道。
“所以侯爷之后前往医馆就是为了那药浴之事?”
“当然。”
凌熙倩毫不避讳的点点头,灼灼的目光让常乐的脸越发红润,她忍不住却心里偷笑。
这货居然也有如此脸红的时候?
凌熙倩正笑得猥琐,谁知常乐却像猛然想到什么般激动的抬头。
他快速走到书架旁,一阵翻找后拿出一本土黄色封面的书籍。
常乐小心翼翼的打开,又用烛火撩了撩书籍中的一页纸张,随后便见那书角翻卷,中间竟是有一道夹层。
“侯爷,常乐无能,不能保住侯爷美貌。但常乐相信侯爷定然与我凌侯府的侯府夫人一样聪慧美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团薄如蝉翼的丝绢打开。
但就是这么一小团丝绢,打开后却犹如一幅挂画那般大,其上赫然勾勒着一位衣着素雅眉眼含笑的女子。
这女子五官对于凌熙倩而言,极为精致的与熟悉,可不正是与她泡过药浴后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凌熙倩呼吸凝滞。
她泪光闪动,不由自主的伸手碰触那画中的温柔女子,嘴中却喃喃的低吟着娘亲,娘亲。
这是一种融入血液与骨肉的刻苦思念,每喃呢一声,凌熙倩便忍不住泪如雨下,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蛇蝎女的情绪在主控,还是她自己的情绪被勾起。
常乐见状,站在一旁感同身受的抽噎着,眸光通红。
好半晌过后,凌熙倩这才抬起头,珍而重之的将丝绢收拢贴身纳入怀中。
常乐见状,抽着鼻头感慨道:“侯爷如今真的长大了,杂家欣慰啊。”
“当年侯爷与夫人去世后,因天干物燥,一场大火烧了大半个侯府。侯爷你当年恰好住在宫里,幸免于难。但咱侯府侯爷与夫人的房间却被烧的渣都不剩,这也是如今我侯府保存老侯爷与夫人的物品太少的缘故。”
说道这里,他回过神,自嘲的抹了下眼角,双眼中重新凝聚亮光。
“不过这些都是成年往事,一个月后乃祭拜侯爷与夫人的日子。届时,想必夫人与侯爷都会欣慰如今侯爷的成长。”
“嗯。”
凌熙倩重重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感伤。
祭拜啊,可又有谁知蛇蝎女也已经……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凌熙倩便果断的摇摇头。压下这些悲伤的情绪,双眼中重新绽放光彩。
人活着不仅要思念过往重重,更重要的是向前看。她
凌熙倩必须收起悲伤,阳光灿烂的击垮那些未知的敌人才行。
刚收拾好情绪,门外传来花容疑惑的声音。
“五皇子殿下安,您这可是哪里受伤?”
受伤?
凌熙倩心中惊诧,与常乐对视一眼,纷纷朝外走去。
灰蒙蒙的雨夜中,雨水几乎连成线的倾泻而下。
不远处,庞大人举着雨具,宗政夜轩站在最中央,他的身侧则是温容温景搀扶。
“这是怎么回事?夜轩,你怎么了?”
凌熙倩二话不说快速冲进雨夜,只有常乐不甘心的跺跺脚,从屋内拿出雨具,这才撑着伞赶紧跟上。
“侯爷金安。”
站在宗政夜轩身边的庞大人朝凌熙倩略微点头,快速道。
“因为大雨,五皇子殿下双腿阴寒发作,无法行走。温容温景便拜托下官执伞相送。”
庞大人这话是抢在宗政夜轩开口之前回答,本并不合礼数。可他说话时语气分明夹杂着一丝笑意,这倒是让凌熙倩有些差异。
果然便见宗政夜轩眉头微皱,犀利的眸光睥睨了眼庞大人,那黑眸中凝聚的幽光,顿时让庞大人住嘴。
“多嘴。”
冷冽的两个字并没有因磅礴的雨势而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