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楚漫两手紧握手机抱于胸前,她笑容轻展,顺着朝南的落地窗望出去,楚漫看到天气格外晴朗,一缕缕金色挥洒进来,很暖,暖进了她的心窝子。
这样的深秋,美丽动人。
中饭过后,楚漫开车去了趟医院。
病房内,只有楚远仁的身影,李云趁着他输完液的空档乘电梯到医院外的超市买东西去了。
楚漫拉来把椅子坐在床前,同父亲聊了会天。
楚远仁上半身倚着床头,背部竖起个枕头,他这样靠坐着比较舒服。楚漫将护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粒分好,和着水递到楚远仁手心里。
“爸,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好。”楚远仁听话的像个孩子。
楚漫展颜,眼见父亲吞咽掉药丸,她双手放在楚远仁伸直的大腿上,隔着被子帮他捏了捏脚。
楚远仁默默凝视她细心的动作,眼眶竟不自觉红起来,楚远仁眨了眨眼睛,他强忍情绪,生怕女儿看出些异常,“小漫。”
“恩?”
“少丞他,对你好么?”
提起陆少丞,楚漫嘴角下意识勾扯起弧度,“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楚远仁单手抚了把脸,“爸知道这趟婚事你被逼无赖,可是小漫啊,爸也是为你好。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楚家的难处,爸想着陆家家大业大,你去做个名门二少奶奶,总归是吃不了什么苦的。”
“爸。”楚漫扭了下头,“你别这么说。”
“爸怕你记恨我。”
楚漫睨着他越见苍老的脸庞,她好些年没有像今天这般认真注视过自己的父亲了,才发现,曾经年轻的这张脸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皱纹,黑色的发间,也有不少隐隐约约的白发。
她长大了,父亲老了。
“我承认我讨厌过,恨过,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你有自己重新组建的家庭,我每天却只能看着母亲的照片发呆,我总是幻想着,如果
我妈还在的话,她一定很爱我,一定会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我。”
楚漫笑下,“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出轨,我不了解你们的过去。上一辈的事,我也无权评价,所以我选择释怀,毕竟你是给了我生命的那个人,不管你有天大的错,你生我养我,这是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养的不是一条白眼狼。”
楚远仁用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穴,他眼圈周围酸胀的难受,心里说不出各种滋味,“是爸对不起你。”
楚漫没在病房呆多久,李云返回时她便找借口出来了。
这家医院是临安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每天人满为患,停车位自是不够用,楚漫的奥迪车只好停在公路旁的临时停车点。
穿过行色匆匆的人流,楚漫朝停车位方向走,两条纤细的玉腿被修身的牛仔裤包裹起,娇小玲珑。
她刚走出医院大门口,就见不远处,自己奥迪车的车头,坐着个人。
他似乎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楚漫微动眉头,双手插在衣兜内,信步走了过去。
男人的俊颜原本是低垂着,楚漫一双秀气的白色板鞋突然出现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男人眸子逐渐往上,最终看向她的脸。
楚漫神色如初,“有事吗?”
冷枭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他半弯着一条腿坐在引擎盖上,双手插兜,也不说话。
楚漫很不喜欢他这种窥视一切的眼神。
“没事我要走了,”她掏出车钥匙,按了解锁键,“麻烦请让一让。”
冷枭依旧纹丝不动。
楚漫绕过他,打开驾驶室的门,她以为这样,他就会识趣的离开,岂料,冷枭非但不走,还摸出裤兜一根烟,打火机自拇指间划**焰,他慢条斯理的将烟点燃。
楚漫笔直的站在敞开的车门前,她睇着男人的背影,皱起眉角,“冷先生,请问您究竟有什么事找我?”
冷枭狠狠吸了口烟,他抬头望过头顶
那一片蔚蓝,烟雾沿着薄唇和鼻翼冒出来,蒙住了他潭底一片深邃的琥珀色。
男人修剪整齐的指盖弹了弹烟蒂,良久,他立起身,转过脸来,表情仍是那般清冷,“没什么,我就随便坐坐。”
楚漫笑了笑,“冷先生真是好雅兴。”
想起明月这几日被他折磨得茶饭不思,不成人样,而他呢?
跑到她这里来随便坐坐?
冷枭夹烟的手垂在大腿处,任由其燃烧,“你不用每次都对我这么防备,我不会吃了你。”
“如果冷先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那么真的找错……”
楚漫说话时,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个骑单车的小男孩路过,小男孩似乎刚学会不久,方向盘掌握不太好,摇摇晃晃,手肘部位几乎快要歪侧着撞向楚漫的肩,冷枭见状,猛然将车门轻按回去,整个人就势护在她面前。
小男孩手肘擦过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