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黔驴技穷般的努力失败让张逢五糟头土脸的,倚在靠窗的炕旮旯里,死眉搭眼地耸拉着头,虽然穿着皇军发出下来的披着鹅黄呢子大氅军装,但失去了往日的牛皮哄哄的威风和气派。
几日下来,宫本森勒令限期劝降曹直正的吆喝牲口般的斥责,和在曹直正面前遭碰的一鼻子灰,使得他本来就卑躬屈膝的嘴脸兀自黯黑了下来,浓眉鼠目也因缺少睡眠而变成了熊猫眼。贼脸也有些浮肿,右眼皮在不停地抖动,因为几日没抽大烟,精神极度地萎靡。他不停地打着哈欠,鼻涕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高粱米粒大的大烟膏放在鼻子前使劲地嗅着。
过了一会儿,精神似乎又回到了这个博兴最大的汉奸的身上,这个蒲菇城南的永平村的女婿,可能是他舅子庄里的怪地茬什么的缘故已经出了几个败类,村叫永平了,可祸害得县里不安了,而到他这里仿佛是集脓疮之大成者,天知道以后世道会出多少个祸害百姓的五毒俱全的疖子?他仰着脖,把脑袋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冥思。
张逢五不甘心自己阳沟里翻船,琢磨了一黑夜,第二天一大早又去劝降道:“曹聋巴,你不要又臭又硬,***的兔子尾巴长不了,被皇军打得一败涂地,不糨不薄的弄了一裤裆。蒋介石炸溃花园口淹死了八十九万老百姓,‘地狱魔扒开花园口,一担两筐往外走,人吃人,狗吃狗,老鼠饿得啃砖头。’跟着那样的厚黑恶鬼只有覆灭。皇军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了,万物生长靠日本太阳,‘大东亚共荣圈’雨露滋润禾苗壮!***土八路更是D头子上的蠓虫子飞不到天上去的。大日本皇军快就要独霸东方了,连美国佬也吓得尿神尿开了。你在胶东打死了那么多皇军,按理早就该毙了你八遍了。但老子看你是条汉子,一次次低三下四地拍着胸口在皇军面前保举求情,才留下了你的狗命,今次只要你投过来,既往不咎,老子推荐你当个县长,比我官还大,这是一;第二,若把你义弟梁九也拉过来,就算你立了大功,我向宫本森大佐和山东驻屯军龟田岛二司令为你请功。你知道日本人待咱不薄,现在你
弃暗投明,浪子回头金不换,必定会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不完的,怎么样?”
曹参谋长仍然破口大骂:“张逢五你少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曹胡子生为中国人,死当华夏鬼,日本鬼子丧尽天良必定断根绝种!我也奉劝你不要再当汉奸帮着鬼子杀中国人了。否则,不得善终。我既然投身革命就为广大劳苦大众谋利益,活得像个人样子,老子既然干了英雄好汉,不可能再回头了,你看着办吧!”
“你这头不识时务的犟牛!”
不久,张逢五也恶有恶报地被日本特务杀死,以自己可悲的汉奸生涯留下了大众笑柄。
审讯室里,鬼子从曹直正口中得不到半点妥协的消息,气得哇哇大叫,喝令动刑,抽烂了曹参谋长的皮肉,他一次次地昏死过去,又一次次地被冷水浇醒。鬼子给他上了老虎凳、灌了辣椒水,钉了竹签,坐了电椅,还把他的棉裤脱了下来,将他的膝盖死死地摁在布满玻璃渣和碎石块的地上压杠子,疼得他晕过去,醒来后又继续拷打。什么酷刑都用尽了,曹参谋长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残忍的敌人挖去了他的一只眼睛,砍掉了他的手臂。从酷刑的剧痛中挣扎着站起来,他拖着伤残的身体,走到了墙边,沾着眼角上的鲜血,用还没伤残的右手在墙上写下了两行血红的大字:严刑利诱奈我何,抗日救国伟丈夫!
昏迷中的他隐隐觉得自己很快被处决,他掏出珍藏的两张烟盒纸,就着微弱的月光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武汉国民政府别动队,还反思了自己的失误并交代欠鲁吴村长的十元钱一定要还上。另一封信给自己的妻子,鼓励她勇敢面对艰难困苦将孩子拉扯大,并另寻依托生计。过了几天,日军将邢韵东团附副处决,以警告曹高参。
曹参谋长一无所惧,视死如归,决不降倭。然而,虽然经历多日惨无人道的折磨,被俘的部下三十余人却无一变节。日寇无奈,每隔两天枪杀两人,用以胁迫其余人员投降。抗日官兵宁死不屈,先后英勇就义。最后,只剩曹直正一人。恼羞成怒的敌人一无所获,施用了各种酷刑,见无计可施,日伪县政府绝望,决定公开杀害。博兴县城大集上,成千上万的群众都知道曹参谋长即将就义,不等伪军敲响铜锣
恐吓威胁赶去观刑,都自发赶来为英雄送行的人们。
“嘡嘡嘡”响成一片。老老少少的人从胡同里涌出来,汇集到大街两旁,眼巴巴地望着远处慢慢行进的行刑队,象一群群挂满蜘蛛罗网又积沉着灰尘的苍旧木偶。
老老少少的人从胡同里涌出来,汇集到大街两旁,眼巴巴地望着远处慢慢行进的行刑队,开始都象一群群挂满蜘蛛罗网又积沉着灰尘的苍旧木偶,继而,纷纷苦皱着惋惜痛苦、悲愤惊异的表情往前涌去。
囚车木轮子从圪圪垯垯的道路上摇晃着,缺油的车轴“吱吱呀呀”、“咯噎咯噎”地嘶咽着碾过来,车前有一排来回奔跑的鬼子马兵引导,后边是俩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