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拐过了一个弯,下了楼梯,朝前面走了五十步左右,韩敏兴一行人就到了大理寺石牢中被把守得最为密不透风的死牢,这里关押得都是朝廷中最重要的钦犯。
韩敏兴也在这儿见到了被关在里面神情憔悴的谢华。
只见谢华蜷缩在角落之中,手脚都被镣铐拷住,花白的头发散乱,身上的囚服看起来还算是干净,但脖子和脸上都看得见鞭子**过的血痕,短短几天,人也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谢华听见响动,微微侧了侧身子,继续迷迷糊糊地昏睡着,后来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一直投在他身上,便微微睁开了眼看过去。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牢房一侧的蔡静,但站在蔡静身边,牢房中央的那个人,谢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认出他是谁。
难道是皇帝专门派宫里的人来结束他这条命的吗?谢华恍恍惚惚想到,他自己倒是不在乎生死,只是他身后老小,难道也要陪着他共赴黄泉吗?
真是惭愧啊,谢家嫡枝到他这一脉,只怕是要绝后了,他就是下了黄泉,也无法向老祖宗们交代了……
这时站在外面的那些人有了动作,只听见牢门前传来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接着牢门被打开,那人便慢慢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提着一盏灯,那灯直直地射在谢华的脸上,这让谢华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见那男人蹲在了自己面前,笑道:“谢丞相?”
看到曾经的一国丞相,却有了这样的的窘境,韩敏兴叹一口气,心中却还是得意,如今在大周,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又算得了什么,得罪了皇上,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韩大人,你看我……”一旁的蔡静试探道。
“有劳蔡大人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休息吧。”韩敏兴微微侧头道。
蔡静如蒙大赦一般,带着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一样。
韩敏兴看到了狱卒手中的铁链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叫住了狱卒,上前一步,从狱卒的手中拿过,挥了挥手。
狱卒将铁链交给韩敏兴,韩敏行便提着那条不算太长的铁莲子走了进去,期间发出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再这样安静的牢房内还是显得十分的明显。
可谢华似乎是心神疲惫的缘故,对于前来的人,除了之前那一眼,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显得麻木不仁。
“谢大丞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眼前的你位高权重,不管做什么事情到不讲半点的情分,如今怎么落魄成了这个样子。”韩敏兴将铁链扔在谢华脚边。
却见谢华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的心已经死了,如同万丈深渊的漆黑,没有一点阳光的恩泽,终究还是一片死寂。
看到谢华不为自己的话所动,韩敏兴有些怒了,心想,死到临头了,还作这般的姿态,居然还是不把我放
在眼睛里。
“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以为自己还是朝堂之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丞相么?”韩敏兴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嘲讽的不到位,所以他才没有反应。
“你这个叛徒,皇上对你那般信任,将朝事交付给你,你却和七王里外勾结,你对得起皇上吗?”韩敏兴狠狠的说着,似乎想要触及他的痛出。
毕竟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脆弱的一面,他堂堂的大丞相,曾经为自己的国家奉献了多少的岁月,拼了命的一颗赤子之心,如今却落得了这样的称呼,怎么不让他伤痛欲绝。
“你胡说,我没有!”谢华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灰色石墙终于动了动,心中却是难受,不禁的为自己否认。
韩敏兴哈哈大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痛快,他隐藏在内心的残暴,终于在这间牢房里被发泄了出来。只觉得此时的谢华就像是一个街边流浪的可怜人一样,叫人好生笑话。
“你就是叛徒!我今天就要亲口听到你的承认!”
韩敏兴笑得更加的疯狂了,就连面部的表情也是有些扭曲,他的脸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的脸,虽然恶鬼会笑,可还是那种狰狞的带着邪恶的面容。
虽然谢丞相对于皇帝强加在他身上的与汉州七王谋反相勾结的罪名显然是不会承认的。可此时的韩敏兴觉得自己一定能让谢华承认。
“来人啊!给我上夹子!”韩敏兴的脸一冷,看着谢华,心中却是大为的畅快。
牢房之中几名身强体壮的狱卒很快地便把牢房之中很少用到的一些刑具也带了来。
只见一快长木板上,一边有着一个十字的木架,差不多半人来高的样子,而在这块长木板的尾部却是摆放着一些夹子。
这一套刑具却是蒙上了一层不算太薄的灰尘,两名狱卒在韩敏兴的眼色之下,走到谢华的身旁,两人一左一右地拉了谢华的手臂。
带得谢华站了起来,两人便双手架着谢华的两个臂膀,把他推到了长木板的旁边。
韩敏兴上前几步,走到了谢华的面前,把头递出,盯着谢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