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仅仅只是阴差阳错,造就的,却是天人永隔的悲剧。
可惜顾芊芊现在还一无所知,她跪在谢夫人坟前,静默地烧着纸钱。
她谢绝了姜寒铭和长歌的跟随,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因为有些话,她想单独跟谢夫人说。
长歌将谢夫人的后事打理得很是干净利落,谢夫人被归葬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山坳里,周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小小隆起的坟包,坟头立着一块墓碑,上书:谢氏夫人婉莹之墓。
虽不能葬在谢家祖坟里,但这里已经是很好了,与山水为伴,春有山花烂漫,夏有骄阳似火,秋有枯叶静美,冬有白雪漫上眉头,再也不用受尘世所累。
四周鸟鸣虫吟,有风贴着地面而过,扬起纸钱烧尽的余灰,有些许落入顾芊芊的眼睛里,她轻轻地眨了眨眼,原本隐忍的眼泪终于如洪水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顾芊芊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缓缓滑过墓碑上的那几个大字,目光眷恋。
“夫人……娘,都说人死之后能看到人世间的前世今生,您如今,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从两年之后归来的谢蓉蓉,这些年,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却无法相认,其间苦痛,不足为外人道。”
前世她犯下大错,如今幡然醒悟,原本以为终有一天,也许她们还能相认,她还能承欢在娘亲的膝下,却没想到,还是敌不过命运。
“娘,是我无能,没能救下您,您……就安心地去吧,您放心,那些伤害过您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您的大恩大德,若有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我定报之!”
顾芊芊放在墓碑上的手慢慢握紧了,原本苍白的面容之上也迸发出了坚毅的光芒,既然是血债,那就一定要血偿,娘,你在地下,会保佑芊芊的,对不对?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声,似在应和着顾芊芊一般。
她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一旁的空地上,天光倾泻而下,她似乎看见了往日那个温柔恬静的母亲,正站在日光正中,冲自己微笑地招着手,眼底满是包容慈爱之色,随后那一抹影子渐渐地淡去……
顾芊芊慢慢走了过去,伸出了手,阳光跳跃在她的掌心,温暖明亮,犹如母亲温柔的抚摸。
蓉蓉,芊芊……她的女儿……
而这时,和姜寒铭一起站在一里开外等着顾芊芊的长歌收到了一封鸽信,他打开来,看清里面所写的内容,目光瞬间阴沉了下来。
姜寒铭看长歌脸色不对,再加上这些天他与长歌因为顾芊芊的关系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便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谢华死了。”长歌言简意赅道,“割腕自杀,狱卒发现时,已经断气了。”
“什么?”姜寒铭闻言顿时脸色煞白,他想起那个面目柔和的老人,实在想不到他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离世,“那、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媳妇?”
媳妇为谢夫人之死已是病骨支离,若是再让她知道谢丞相离世……姜寒铭打了一个冷战,他实在不敢想象媳妇会变成什么样,要不,还是先瞒着媳妇吧。
长歌却是冷冷一瓢水泼下来,他反问道:“你觉得,你瞒得下来吗?”
姜寒铭顿时泄了气,媳妇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紧盯着大理寺,这么大的一件事,如何瞒得过她?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直接跟媳妇说,谢丞相今天也没了,她如何接受得了?”有谢夫人的前车之鉴,姜寒铭实在是不希望顾芊芊再被刺激。
姜寒铭对顾芊芊的悲痛其实也是深有感触的,顾芊芊之前曾说过,她对谢夫人就有如他跟张氏一般,之前张氏离世,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崩溃,更何况顾芊芊一个弱质女流,却要接二连三地承受这些沉重的打击。
“你放心吧,顾芊芊,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长歌只是别有深意道。
顾芊芊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可怜,但实则性格极其坚韧,她如今受过多少痛,他日只会千倍百倍地奉还给她的仇人,而不是选择在自责和痛苦中煎熬。
这样的女人,本身就是一颗耀眼的珍珠,就算暂时埋于流沙之中,也不会被人当做是鱼目,终有一天,她会散发出自己的光彩,这也是长歌选中她的原因。
更何况,有姜寒铭陪在她的身边悉心照顾着,长歌从来不担心顾芊芊会承受不来。
此时的顾芊芊,只感觉到一阵心悸。
她半靠在树干上,伸手抚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时,顾芊芊远远地看见许久未见的凤饮朝姜寒铭和长歌的方向走了过来。
凤饮怎么来了?是不是……
顾芊芊突然有些兴奋起来,她撩起裙摆快速地朝姜寒铭那边跑了过去。
“凤饮,你怎么来了?”姜寒铭这时也看见了凤饮,连忙上去打招呼。
凤饮从袖中掏出了小瓷瓶,递到姜寒铭手中道:“涅盘已经研制出来了,不过只有三颗,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