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任朱婉头上。
她慌了,抽泣道:“殿下,妾身只是想为大姐姐践行,她突然暴起,伤了妾身,还杀了妾身的近身婢子。妾身若想对她用毒,为何要这么伤害自己!”
硕王冷冷地瞥过她,硬声道:“依照王妃方才的癫狂模样,本王这等身手都被她伤了。良娣不觉得,您受的伤太轻了些吗?”
任朱婉到底是心疼自己,虽然狠下心,却着实不舍得用力。和硕王到现在还在滴血的手臂相比,她受得伤实在是太轻了些。
太子虽心下明了,却不好当着硕王的面呵斥任朱婉,况且他还想把任素言留下。
“既然中了毒,便让太医看一看,误了时间可就不好了。况且王妃伤良娣,确有此事,王妃理应问审。否则,岂不是委屈良娣了。”太子不慌不忙的说。
硕王面无表情,甚至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径直擦过他的肩,迈出殿门!
太子见他这副嚣张的模样,一时间怒从心中来。这个男人拿到虎符,想抢他的皇位,又抢了他的女人!这叫他怎么能忍!
“给我拦住!”他怒声喝道。
顿时一群身披盔甲的将士在殿前将硕王围成了一个圈,他们个个手持兵器,****。
“硕王妃暗伤婉良娣,事情未曾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开东宫一步!”太子缓步走到殿前,大声喝道。
硕王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往前走。那些将士也不敢轻易向前,只能他往前走一步,他们往后退一步。
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太子气急败坏的冲到他面前,双眸猩红,恶狠狠地道:“放下阿言,我让你走!”
“太子莫不是忘了,如今她是我的王妃,论辈分,太子还要唤他一声嫂嫂呢!”硕王微微眯起双眼,低声的声音像是针般扎进太子的耳朵里。
他被气得浑身发抖,硕王却不慌不忙的说:“明日我就要出征,北境战事紧急,若是本王出了什么事
,我猜父皇也断然饶不过殿下。若您真觉得太子这个位置坐腻了,大可以试试,到时候就让父皇派你去北境,尝一尝风雪的味道!”
“梁佑臻!我说最后一次,放下阿言,我让你走!”
太子被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怒火似要破膛而出。他的阿言,被别人抱在怀里,还与别人同衾共裘。
硕王再一次擦过他的肩,大步朝宫门口走去。
他站在最后面,气急败坏的吼道:“王爷可以走!王妃不能走!不论什么办法,都给本太子拦下!”
“太子若想治王妃的罪,先去请示父皇,若父皇有旨意,本王会亲自将王妃送去大理寺。在此之前,还望太子殿下慎行!要出了差错,您可就真的功亏一篑了!”硕王停下步子,不曾回头,淡漠漠的说。
这些天,皇上连母妃都不曾召见,却能见硕王,为他赐婚。每次他去求见,都被宋总管揽在殿前,说父皇圣体欠安,不便叨扰。
是不便他的叨扰,却不是不便硕王的叨扰。
父皇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紧紧地攥紧拳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硬声道:“让他们走!”
将士们纷纷退下,硕王的唇边滑过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望向一侧的海棠,道:“东宫的海棠花,没人看了,太子还是找宫人们掘了的好!”
语罢,便大步流星抱着任素言离开了东宫,徒留身后的梁佑璋几乎气出内伤。
一直到走出东宫,碰到在外守候的齐鸣,硕王的表情这才露出一丝丝苦楚,猛然跪在地上,唇色有些发白。
齐鸣慌忙迎上前,第一眼看见的是晕厥的任素言,只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硕王盯着她红润的双颊,唇边还沾着他的血,冷声道:“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被别人吃了都不知道!”
他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掀开衣袂,只见他的小手臂上被咬出一圈牙印,一块肉几乎被咬掉。
齐鸣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心头一惊,慌忙从
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道:“还好臣随身携带了灵姑娘配的金疮药!东宫这是养了疯狗吗?竟然如此对王爷!王爷征战在即,却遭此重伤,此去行水路,湿气极重,更不利于伤口愈合。臣觉得,此事还是禀明皇上的好!”
齐鸣说的愤愤不已,硕王强忍住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的痛感,咬了咬牙,等到他撕下一圈布,帮他包扎好伤口后,才长吐了一口气,道:“不是东宫养的疯狗,是我们养的。”
齐鸣怔了一怔,一时没明白过来,却见硕王朝任素言看去:“瞧,这就是我们硕王府养的疯狗!”
“啊?这...是王妃咬的?”齐鸣不可思议道。
“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好似是见了血就停了下来。那婉良娣只是想诬陷她,必定不敢在东宫就要了她的命,你去请灵姑娘来看看。”硕王深邃的眸子从她的脸颊上掠过,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扶起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