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蚀自忖自己的修为绝对不低,但他苦思出的每一种应付方式,最终都无一例外地会步入不可回避的结局:身中一剑!
一向自负狂傲的幽蚀心中第一次悄然升起悲凉的感觉,他知道这一次比日前败给幽求的“错剑式”更让他信心大挫。
因为,范离憎的剑法本是幽求所传,在幽蚀心目中,一直将幽求视作他最强的对手,特别是在知道其母容樱与幽求间的恩怨后,他对幽求的恨又增加了几分,他一直将幽求视为最能威胁他地位的人,因为他相信在其母容樱的眼中,幽求的分量并不低于他,而幽求的剑法早在五十五年前就已名动江湖,这对于以战为荣的风宫而言,不能不说是一道光环。
若是连幽求的剑法传人他都无法击败,又如何能击败幽求?想到这里,幽蚀的五官有些扭曲了。
既然范离憎的剑道修为在他之上,他就更急欲置对方于死地。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信心倍增。
此刻,在场中原众剑客已只剩范离憎有足够的战斗力,来历神秘的阑蝶此时正与牧野栖并肩作战,她的武功与太叔断楚如出一辙,也许是源于同一师门。
除此之外,其他剑客已非死即伤,这当然是因为大多数中原剑客已中了“蝶恋花”之毒,战斗力大打折扣之故。
也就在这时,自洛阳城中冲入笑菊苑的那些黑衣人已冲过阑蝶所领人马的防守,出现在广场的几个入口处。
幽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他相信五十五年前洛阳剑会那一幕又将重演,只不过那一次是幽求所为,而这次却换成了他。
事实
上,如果不是因为幽求的缘故,幽蚀也许并不会倾其麾下的精锐力量赶赴洛阳,他知道如果母亲容樱得知此事,必定会阻止他向幽求出手,所以他设法瞒过了容樱。为了瞒过容樱,他甚至将一向如影子般寸步不离追随他的滑幺遣往他处,故布疑阵。
风宫玄流的人皆知有幽蚀的地方就必然有滑幺,这是数十年来他们形成的默契。因此以滑幺为幌子,定可以瞒过他人。只要取了幽求的性命,那时容樱即使心中震怒,亦无法奈自己这个儿子如何了。毕竟幽求是被逐出风宫的人,又身携风宫圣物骨笛。
幽蚀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麾下精锐尽出后,还不可以灭绝洛阳剑会的所有人,一旦幽求被杀,将来他理所当然地会由太阴宗宗主一跃成为风宫宫主。
但——
风宫玄流太阴宗弟子的身影甫一出现,突然如败革般纷纷倒下,鲜血抛洒,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凄厉之景。
幽蚀的瞳孔骤然收缩。
范离憎、牧野栖、阑蝶等人亦为之一惊,他们无从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何来历,更不知为何甫一现身,便纷纷倒下。
一时间,场内的残酷搏杀竟因此而出现了短暂的僵持。
在滔天血浪的翻飞之处,两个浑身上下充溢着惊人杀气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两人的身影都极为高大雄魁,犹如天神。
但众人的目光却更多地被他们手中的兵器所吸引。
一刀一剑。
纵是与他们相距数十丈,众人仍深深感受到了那一刀一剑的惊世霸气与杀气。
几乎每一次飞掠闪掣,每闪过一个弧度,都会有血光抛洒,有凄厉的惨呼声响起,仿若
那已不再是两件兵器,而是择人而噬的两头凶兽。
风愁云惨,天昏地暗。
本是杀气密布的笑菊苑此时更添无限肃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犹如阿鼻地狱中厉鬼的凄号。
幽蚀心中之震惊无与伦比,他深知自己领导的太阴宗弟子一向悍不畏死,纵然有挫败伤亡,亦绝不会如此狼狈,但此时听他们的惨叫声中,竟隐然有种惊惧绝望之意。
是什么人可以让以战为荣的风宫弟子亦惊骇若死?
牧野栖初时以为突然冲出的是黑白苑**的人马,但很快便发现他们的服饰与黑白苑**弟子并不相同。
“除黑白苑之外,能与风宫对抗的惟有正盟了,但对方若是正盟中人,又怎会浑身散发出如此惊天霸戾之气?”心中大感惑然。
待到众人发现与风宫玄流太阴宗的人一齐溃退的还有阑蝶布署于笑菊苑内的人时,更是不解。
那两名身材魁伟高大、疯狂戮杀之人的身后开始不断有人影闪现,随着他们的飞速逼进,范离憎终于看清了让他心头一震的一幕:突然杀入笑菊苑的人除为首的那两人之外,其余众人皆脸绘七彩,面目诡异狰狞。
他们赫然是曾一度攻入思过寨的漠北三藏宗的人。
冲杀于最前面的两人当中有一人乱发披肩,目光凶残如狼,手挥巨刀,正是三藏宗旗主之一申屠破伤!
他手中那柄狂霸无匹的刀,无疑就是——杀缘!
血厄剑再现思过寨之时,曾与“杀缘”全力拼杀,虽然当时血厄剑是在功力较弱的燕南北手中,其灭世威力也许会大打折扣,但“杀缘”能与血厄剑一拼,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