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结局如此,我当初绝对不会央求单言将凌风带回家来。
——《庄瑶的书》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待庄瑶领着凌风走出院门,以她灵敏的听觉已经听不到小秦曦的哭声了,大概是已经被婉娘哄高兴了。
如同去时一样,单言依旧站在院外等她。
当看到单言长身玉立站在那棵古木垂杨之下时,庄瑶恍惚中有种感觉,仿佛单言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仿佛不论日月更迭、桑田沧海,他都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许是庄瑶的目光太过灼热,单言似有所觉地偏头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庄瑶赶紧摇了摇头:“我们回家吧。”
单言眯眼一笑,弯腰抱起凌风。曾经的小奶豹如今已经张开,单言托着它的后爪,凌风乖巧地将两只前爪搭在单言的肩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的颈侧。
“走吧,回家。”
“我说啊,你不要总是这么惯着它,这样它学不会独立的……”
庄瑶絮絮叨叨的声音飘散在风中,送她出来的小丫鬟抿唇一笑,迫不及待地转身回去,急着同婉娘分享方才所见的一幕。
听了小丫鬟细声细气的转述,婉娘
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错,算你机灵。”她将手腕上一只水青色的玉镯子褪下来,套在丫鬟手上:“来,赏你的。”
小丫鬟俏生生地行了一礼,也不推脱,大方谢道:“谢夫人赏!”
婉娘抱着小秦曦晃了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软嫩的脸蛋儿:“瑶瑶终于开始认清自己的内心了,曦儿啊,你开心嘛?”
小秦曦自然是听不懂的,只当娘亲在跟自己玩耍,伸出小手握住她的手指笑得开怀。
——
河西走廊,雍州城中。
秦军主帅褚离坐在上首,细细听着密探呈报的消息。
“有意思。”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没想到魏惠王竟然昏庸至此,也好,这也是我军一大幸事。”
褚离偏头看向坐在他身旁那人:“不过,此事应当不是巧合吧?若说你没参与其中,我可不信。”
被他看的那人啜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给我下了定论了。不过,这次你可是猜错了。此事,从计划到实施,我都未曾插手。”
“哦?”褚离眉毛一挑:“那是谁干的?”
“是我那两个学生,惠琴心与濮正谊。”
褚离先是一愣,随
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呢,你这么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怎可能眼巴巴大老远跑过来给我递消息!看来,是怕老夫欺负了两个小的,所以你这个老的亲自来护着了,可是?”
没错,此人正是公孙衍。他深知不可能一直藏下去,尤其是不可能一直瞒得住主帅褚离,因此寻了个机会便在褚离面前现身了。
“看你这话说的,自家的小辈哪有不护着的道理?”
褚离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知道你护短。左右老夫也一把年纪了,这冲锋陷阵的事儿,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吧。”
这话乍一听是让惠琴心和濮正谊去替他冲锋陷阵承担风险,实则以魏军眼下的状况,褚离是暗示会让小辈们多捞军功呢。
公孙衍没再搭这个茬,两人自然地聊起了军中琐事。
要说这褚离,虽然明面上是世家那边的人,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当年战场之上,公孙衍救过他不止一次。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再加上公孙衍又极善做人,故此两人暗中交好那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只是碍于世家子的身份,褚离不能明着站在公孙衍这边罢了。
这恰好也是公孙衍所希望看到的,毕竟比起将全
部势力暴露在明面上来说,尽量多存几张底牌才是要紧事。
“对了。”褚离忽然想起一事:“你既然来了,要不要见见兄弟们?”
公孙衍轻轻摇了摇头:“不见了,都已经是一介白身了,就不连累兄弟们的前程了。”
褚离叹了口气,心知公孙衍是不想连累任何人共同遭到秦王的忌惮,因此并未再劝。
对于公孙衍辞官一事,他并不知道全部的内情,却也有着大概的了解。故而也更能明白,为何公孙衍会连他都瞒着,完全隐秘地教导惠琴心与濮正谊二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公孙衍便借故告辞了。待回到自己房间时,果然见到两个学生正一脸震惊地等着他。
“怎么,震惊劲儿还没过去呢?”公孙衍笑着问。
早就过去了,只不过是听见他回转的脚步声,又故意摆出来而已。
但惠琴心怎可能将这话说出来,直接转移话题道:“我们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连主帅都是将军的人!怪不得当初在王城,先生那么胸有成竹地断言此次一定是褚离将军做主帅,想来是早就通了气儿的吧?”
“这嘛,琴心可就愿望为师了。”公孙衍拍了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