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庄瑶只觉得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愉悦。
娘亲没有离开,大约是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庄瑶会被惊动,娘亲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陪着庄瑶睡了一觉。
待母女俩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沉,晚霞漫天了。
白虎爹亲从厅外走进来,朝着庄瑶笑着伸出了手。
庄瑶的体态仍是如同幼猫一般,她从娘亲的膝上跳了下去,几步蹿到爹亲身前,跃上了他宽厚的手掌,顺着爹亲的胳膊一路爬上了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爹亲的脸颊。
“怎么回来了呢?”爹亲问:“这次回来住多久?”
庄瑶选择性地忽略了前面的问题:“大概住上十天半个月,嗯……或许更久一些,也都说不定。”
爹亲笑着说道:“咱们家百二九说起话来居然也会用大概、或许这些词了,真是文采了得。”
其实庄瑶现在顶多也就是脱离了文盲的身份,爹亲这样的夸奖,多半还是在开她的玩笑。
庄瑶不依道:“爹亲就知道戏弄我,我要跟娘亲告状去!”
从庄瑶跳下去的时候开始,娘亲便幽幽醒转,此时听了庄瑶的话,她轻哼了一声说道:“哟,现在想起我来了?方才你从我怀里跳下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想着我点儿呢?”
一家三口都默契地不再提庄瑶在人世究竟遇到了什么,闲闲地坐在一起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
事情。
庄瑶一直保持着猫的体态,仿佛这样便能彻底脱离人世,忘却曾经的苦痛。
另一头,秦国王城中。
距离单言出发去寻找庄瑶,已经有近一个月过去了,红韶与水清久等单言庄瑶不归,两人一合计,决定也去找找这两人。
无论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何事,也无论红韶与水清能否帮得上忙,起码不用再这样枯等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水清将路上会用到的东西全部收进了袖里乾坤,转身见红韶脱去了艳丽的纱裙,转而换上了一套利落的男装。
拆掉满头环翠,红韶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将满头青丝束在头顶,一身笔挺的男装还真衬着红韶多了几分飒爽英姿。
水清却笑了出来:“红韶姐姐,你身材这么好,即便是换上了男装,也掩饰不了你女子的身份呀。”
红韶捏住水清的下巴,模仿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语带轻佻地说道:“小娘子,谁说我要扮成男人了?穿成这样,只不过是方便赶路而已。”
水清被红韶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当下决定也要换上男装。
这芍药楼早就已经被红韶买下了,故此并无人敢对花魁的擅自离开加以阻挠。反正最近也是闭门谢客,走就走吧。
“红韶姐姐,咱们去哪儿找她们啊?”水清蹙眉问道。
红韶摸了摸下巴,抬手一指东方:“咱们先去
三衍观看看再说。算算日子,单言清余毒的时间也到了,说不定这两人是先去了三衍观。”
“有道理。”水清点了点头。
二女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三衍观,但曾经听单言说起过三衍城的大概方位。她们一路疾行,时不时停下来找人问问路,倒也顺利。
只是当她们来到三衍观的门前,向殿前洒扫的小道童询问单言的消息的时候,却只得闻噩耗。
“你,你刚才说什么?”红韶蹲在小道童身前,不敢置信地伸手捏住了他小小的肩头:“你再说一遍?”
小道童抱着扫帚,有些被红韶吓着了,但他还是坚强地小声说道:“解逸师叔,已经、已经羽化了。”
什么羽化,不过就是逝世的另一种说法而已,代表的是还在世的人对已逝故人的美好祝愿。
红韶站起身来,与水清对视了一眼,双双惨白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
此时,感应到观中出现妖气的清逸道人来到殿前,一眼便看见了红韶与水清正呆呆地站着。
三衍观虽是道观,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误入的妖精出手。清逸先是施以道礼,随即问道:“不知二位来我三衍观所谓何事?”
红韶见清逸道人仿佛能主事的样子,便抖着唇问道:“单言真的出事了?”
清逸道人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二位是解逸师弟的朋友?”
二女俱是点了点
头。
清逸道人便将她们直接带去了单言的灵堂。
“竟然是真的……”红韶身形踉跄了一下,水清同样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二女互相搀扶着,走到单言的排位前,终于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一番祭拜之后,水清出声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谁害了恩公?庄姑娘呢?她知道这件事么?”
清逸道人叹了口气:“就是为了庄瑶,解逸师弟才会落得如此……”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与了红韶与水清。
“天意弄人。”红韶苦笑着摇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