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国夫人与楚大公子亲自登门求娶,场面上是给王宁姣和四房做足了颜面的。
清平侯府与楚相府的亲事也就算彻底敲定下来。
朝堂之中附庸于清平侯府的大臣权贵原还因王宁尘失踪生出几分动摇,现下却是立马熄了做墙头草的心思。
清平侯与楚相,这两位可是半点儿不掺假的高官权臣,眼下这两府联姻,放眼整个儿汴京城,还有哪家的声势能压过他们去?
这日清平侯府的门槛儿都快叫来往恭贺的人给踏破了,王宁锦无暇分身便着四太太去招呼了,二太太心思细密且又生了一张巧嘴,由她作陪提点着,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二太太,谢二姑娘来了。”
外头的小厮进门同禀了一声儿。
四太太心直口快,自觉王谢两家已成水火不容之势,自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她来做什么?不见!”
小厮点了点头,拔开腿刚欲往外走
,二太太却出言将人给喊住了。
“慢着,谢二姑娘身份尊贵,平素里惯是瞧不上咱们的,她来怕也不是为了宁姣。”
这话儿是对着四太太说的,言及此,又偏过头看了小厮一眼,吩咐道。
“去容华苑禀过九姑娘,叫九姑娘拿主意。”
叶心扶着谢嘉柔端正地站在清平侯府大门口,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见进去传话儿的小厮出来。
“谢二姑娘久候了,九姑娘有请。”
小厮走到近前来,恭敬地弯了弯腰,随后才引着人进去。
叶心早前在王宁锦手底下吃过亏,差点儿连小命儿都丢了出去,自那以后每每瞧见王宁锦,她心里都突跳个没完。
现下纵是心里不忿,却只得应咬着牙忍了下去。
“九姑娘。”
“奴婢见过九姑娘。”
小厮引着这主仆两人穿过抄手游廊,行至王宁锦的居室外,两人脚前脚后踏进屋内,各自朝
王宁锦见了礼。
王宁锦正提笔给叶远写着回信,闻言笔下微微一顿,搁下紫毫笔,抬眸望向谢嘉柔。
自从她从九华山回来,这还是她头回有机会认真打量起谢嘉柔。
若说从前她尚是只张牙舞爪的猫,现下便有几分化形成虎的神韵了。
九华山这一行,还真不是白去的。
王宁锦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开口。
“谢二姑娘当真是不同以往了。”
谢嘉柔听出王宁锦的弦外之音,亦是柔柔一笑,回了话儿。
“说来还要感谢九姑娘,若没有你,想必也不会有嘉柔今日的。”
“蓝莲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儿想同谢二姑娘说。”
闻言,蓝莲乖顺地点头退了出去。
叶心小心翼翼地瞄了谢嘉柔一眼,见她点头示意适才跟着掩上门离开。
“谢二姑娘自便。”
王宁锦随手朝地上摆着的两个软座绣墩儿指了指,谢嘉
柔也未推辞,径自走到一旁坐下。
“九姑娘今儿个唤我来,若有何话,不妨直说。”
王宁锦唇角微弯,莹白的手指缓缓在桌案上点了两下儿,食指捻起手边而的字条,朝谢嘉柔扬了扬手。
“谢二姑娘敞亮我也不与你兜圈子,谢侧妃对那给她医脸的方子的来历,想必关心得紧吧。”
何止是关心?
简直就是日不能食,夜不安寝,正咬牙发狠地彻查那方子的来处呢。
谢嘉柔做得极为隐蔽,只着人悄悄向东宫里头伺候的一个小太监透了些许口风,谢嘉欣当日急于恢复容貌,自然听风就是雨地便去找雪颜丹。
现下弄巧成拙,不仅没有医好容貌,反而还搭上了一生的前程,谢嘉欣只差没将那小太监给扒皮抽筋了。
“九姑娘,方子自你口中而出,若我有个不测,只怕你也讨不到好吧。”
谢嘉柔本也未曾想能瞒得过王宁锦,她俩一个说者
有心,一个听者有意,若是东窗事发,谁也别想将自个儿给摘出去。
王宁锦早便料到谢嘉柔会拖她下水,心下也不见气恼,只笑吟吟地将谢嘉柔给瞧着。
谢嘉柔叫她笑得有些发毛,咬唇问道。
“九姑娘笑什么?”
“我笑谢二姑娘似乎高看了我。”
说着,王宁锦伸手指了指自个儿小巧的鼻尖儿,面带讥诮道。
“汴京城内连黄口小儿都知我王宁锦心无城府不学无术,怎么谢二姑娘却说我能想出这样的阴谋诡计来害谢侧妃呢?况且,我与谢侧妃井水不犯河水,我为何害她?”
“心无城府不学无术”八个字便如一根尖锐的针一般刺在谢嘉柔的心上。
是了,谁不知清平侯府的九姑娘纨绔跋扈草包之极!甚至街头巷尾私下里都传着,生女莫如王宁锦。
王宁锦设计害谢嘉欣终身无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