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背包内瓶瓶罐罐撞击在一起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单调。
我爹和左促佣走在最前面,不说话,但无形之中似乎有一股压力在向我们袭来。
“左促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实在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问了出来。
走在我身边的老猫并没有直接回答我,黑暗里,我不知道他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过了几分钟,老猫才说:“左促佣是654地下工程的总负责人,也是寻找彭佳林老师的民间带队人,和彭佳林是同事。”
“哦。”我点点头。
我能听见老猫的呼吸声,但不知道老猫心里在想什么,回答了我的问题之后,瞎子又说:“当年,左促佣将病毒泄漏,但也不能完全怪它,那时候条件简陋。”
“别说话!”前面的我爹忽然叫了一声。
我们迅速闭上了嘴巴。
“停下来。”我爹又说了一句。
书生在我们的最后面,也跟着说了一句:“停下来,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我竖起了耳朵听,但是什么声音都没听道,我只是听到了我们的呼吸声,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没有其它的声音。
黑漆漆的环境里,除了这些声音,还有什么?
老猫突然说:“你们听!”
我仔细地凝神静听,在黑暗里的确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来源是哪,叮叮叮,好像是从黑暗的深处传来的,一点都不假。
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问我:“天宝,听一听,声音来自哪?”
说话的人是我爹,我不知道声音来自哪,但是我能听得见,声音像是两块金属在敲击,很小很小,但很清脆,微弱的声音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钻入我们的耳朵里之后,形成了一种清脆的叮铃声。
“听见了。”我说。
他们迅速凑了过来,但只有我爹开口:“声音来源在哪?”
他们很紧张,似乎都想知道声音来源,但是我只能听到声音所在,而不知道声音到底在哪,但肯定是从黑暗的通道内传上来的,这一点可以确定。
“听不出来,但肯定就在通道的尽头,我们要继续走吗?”
我爹终于打亮了手电筒,强烈的光线劈开了黑暗,像是一把利剑。我爹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前面,说:“继续走,书生最后,天宝在中间,老猫和瞎子在最前面开路。”
我爹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紧张,我好像能够感受到我爹的紧张,他摇晃着手电筒,突然大喊了一句:“下面有人吗?”
我们都愣住了。
他喊了之后,又拿着手电筒朝里面晃了晃,说:“她还活着,继续走!”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想问,但他们似乎都很紧张,也就没问,继续向里面走,通道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之后,开始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通道又先前的椭圆形变成了方形,顶部自然而然的出现了黑色的铁制管道,地面上出现了水迹。外面的积雪融化后能不能流到这里,并不清楚,出现管道那就证明左促佣他们肯定也带着队伍来到过这里。
叮叮叮。
奇怪的声音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声音比较大。最前面的老猫忽然停了下来,“大家别动。”
我们迅速站住了脚,我爹在后面问:“看见什么了?”
老猫和瞎子异口同声地说:“前面好像有人,活的,就一个,一闪而过,我他妈还没看清楚就不见了,大家小心点。”
我们继续前进,前面的路必然很危险,但我们还没有碰见,老猫所说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但肯定还在附近,通道就那么大,前后纵深,而不是左右都有岔口,人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老猫不可能看不见。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打开了灯,必然会把黑暗里地人吓走,而老猫早就知道这一点,我感觉他是不想让我看见什么,所以才会让我站在中间。
“看见了吗?”我爹又问。
老猫摇头:“没看见,跑得真快。”
“那继续走。”我爹发下命令。
左促佣突然说:“我们以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些管道。”
这句话很特别,他们第一次来没有这些管道,那证明着在他们第一次来,1956年,或者是1988年这两段时间里,有人在这里修建了管道。
如果有人,必然要呼吸,空气流通是最大的保证,我想到这,正要问,突然,老猫大喊一声:“站住!”
老猫刚喊完就追了出去,瞎子也跟着追了过去,但是我爹在后面大喊:“别追!站住,马振山,你他妈又犯浑!”
马振山追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他的手电筒果然照到了一个人影的背面,就站在通道的边缘,站在墙边,墙边上有很多箭头,指着我们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