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夕阳西下。
苏秦从最后一家‘田记粮行’走了出来。
此时,京城的冬小麦被炒到了五百钱一石。
这个价格已经不是绝无仅有可以形容的了。
宋掌柜紧随其后,他怀里的银票早就空了,后面与苏秦争斗时,已经开始打起白条。
“酿酒秘方是不是你们偷走的?!所以你们衡阳酒坊才不让我们苏家买走冬小麦,你们要一家独大!”
苏秦还没有从纨绔这个角色中出来,装作后知后觉,声音沙哑着,怒意盎然。
宋掌柜来到苏秦面前,笑道:
“苏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非议我们衡阳酒坊的罪过,你们苏家承受不起!”
苏秦故意将怒火写在脸上,一把抓住宋掌柜的衣襟,狠声道:
“强盗!贼人!老子打死你!”
说罢,扬起拳头!
宋掌柜抓住苏秦的手腕,双眼满是戏谑,嘲笑道:
“苏公子,这一拳下去,你可就是当街行凶了!
再加上非议衡阳酒坊,你的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牢里过活!”
苏秦装作咬牙切齿,努力让后槽牙吱吱作响。
宋掌柜甩开苏秦的手,冷傲地整理凌乱的衣襟,然后,凑到苏秦耳边道:
“武国的冬小麦,你们一粒都拿不到!想和我们衡阳酒坊斗?你们有那个实力吗?想赶在我们前面酿出新酒减少亏损?呵,真是痴心妄想!”
“你……”苏秦故意憋的脸色胀红,双眼布满血丝。
话音刚落。
宋掌柜瞥了苏秦一眼,大笑着,拂袖离去。
苏秦看着宋掌柜背影,心中不禁自嘲,演戏还真是累啊,想要骗长公主的人以为他是个纨绔,从而掉以轻心,简直太累了!
这时,一名乔装的苏家下人,来到苏秦身旁,低声道:
“少爷,办妥了!”
苏秦点了点头,牵起小铃铛的手,道:
“好,咱们,回家!”
……
皇宫,御书房。
右相‘杜玄’施礼,道:
“陛下,由于衡阳酒坊和苏家哄抬冬小麦价格,如今京城百姓已怨声载道,甚至用不了多久,整个武国的冬小麦价格都会涨起来!
粮商跟风大肆采买,若是这价格突然掉下来,恐怕……很多以此为生的人,会赔的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武帝眉头抽动,这场争斗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杜爱卿,有何方法?”
杜玄思量片刻,道:
“陛下,冬小麦自中秋节后播种,第二年六月下旬收获。
今年的冬小麦价格已经被炒高,必定顺带着使小麦种子价格上涨。
臣以为,应由朝廷出现,先控制住种子的价格,压住明年冬小麦的价格。
再想办法保证,让衡阳酒坊必须吞下他们炒起来的冬小麦,据臣所知,衡阳酒坊现在采购小麦,已经开始赊欠了……
如果后续的粮钱还不上,无论是长公主还是陛下,乃至皇室,都将……”
后面难听的话,杜玄没敢继续说。
武帝嗅到了杜玄言语中另外的意思,道:
“爱卿的意思是,衡阳酒坊会……”
杜玄点了点头,道:
“臣虽不精通商道,想不通其中隐秘,但臣知道,苏旺祖跟随秦音数十载,肯定学到很多商战之法!”
武帝沉声道:
“看紧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