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离开工部后,没有回到男爵府。
摸着怀里的十万两银票,心中暗笑着。
想必现在,工部已经去户部兴师问罪了。
陛下的双眼盯着这笔钱,谁敢拿就要剁谁的手。
左相和几位尚书不会连这点嗅觉都没有。
钱亮拿走一万两,定会怪罪给鲁城。
钱钟肯定会想办法拿回来这一万两的。
不然,京察时没办法交代。
想来现在,两位尚书已经大吵起来了。
吵吧,打起来才好!
“爵爷!到了!”老钱撩开帘子,回头说道。
苏秦颔首,迈步下了车,陆红昭紧随其后。
面前,是右相府,望着‘杜府’的匾额。
苏秦敲响了门环。
……
跟随仆人来到后堂。
杜玄端坐首位。
管家杜谦引苏秦入座,并奉好茶水。
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杜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
“你能来,就代表着刘知禄那边有了进展。”
苏秦颔首,道:
“大人高智!”
“少在这奉承老夫。”杜玄笑骂道:“老夫掌管御史台,小心老夫差人弹劾你!”
苏秦憨笑一声,道:
“下官不怕,刚来京城时,满城百姓都在骂下官,区区弹劾,伤不到下官的。”
杜玄无奈笑着摇头,道:
“你啊,说吧,想从老夫这知道些什么。”
苏秦沉吟片刻,道:
“全部!这些人的软肋!”
杜玄伸手缕着下颌的胡须,道:
“要说三名尚书和其手下,倒是有软肋的,但刘知禄,怕是难喽。”
苏秦问道:
“大人,真有无懈可击之人?”
杜玄摇摇头,道:
“人,当然会有软肋,但刘知禄,极为心狠,当你拿捏住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以求自保!”
苏秦沉默。
杜玄继续道:
“他做尚书的时候,家中夫人曾收受贿赂,是他自己亲手将发妻送入大牢,并判其斩首!之后,再未娶过!
单凭这一点,恐怕朝堂上的官员,就没有哪个能做到。”
苏秦心头一沉,刘知禄的心,是石头做的?
杜玄道:
“至于其他人,徐图宴可从其子徐青书那里突破,只要拿住其子,便可拿住这户部尚书。
工部尚书钱钟膝下无子,所以极为器重侄儿钱亮,这钱亮吃喝嫖赌无所不好,喜欢与江湖上的人厮混,想必,凭你的身份,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住他。
吏部尚书王宝昌,不用你对付,陛下早就想动他了。
再向下的其他人,能够算得上敌手的,也就只有户部侍郎鲁城了。
此人的突破口,在于其岳父商臻!
其岳父好赌,只要做局让他输光手里的钱,自然就会将主意打到户部的七十万两闲银上!”
苏秦默默记下信息,拱手道:
“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杜玄摆摆手,道:
“奉命行事罢了,若不是陛下想肃清朝堂,老夫也不会与你在此相见!”
苏秦憨笑一声,调转话头,问道:
“大人,下官,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杜玄大方道:
“但说无妨。”
“杜大人,可知今年秋闱解元,萧景先?”
杜玄点点头,问道:
“怎么,你想救他出来?”
苏秦道:
“萧景先有恩于下官,下官不只想救他出来,还想恢复其身上功名。”
杜玄伸出手指点了点苏秦,道:
“你还真是贪心!萧景先一案事关两国邦交,不是这么简单的。”
“山越猴子,也算国?”苏秦冷声道。
杜玄教训道:
“山越处于十万大山,虽不成国,但各个部落之间若联合起来,定是不小的战力!不可轻视!”
苏秦摇摇头,道:
“下官有不同意见,正所谓从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怕这个字,是不能出现在两国邦交上的。
因为只有不退和一退再退两种结果!
一味地忍让,是换不来和平的!”
杜玄愣住了,眨巴眼睛看着苏秦,没想到眼前这俊美少年竟有此等见识,比朝堂上那些酒囊饭袋强得多了!
心中欣慰,杜玄决定试着聊一聊,探探底,问道:
“可今年燕州已遭战事,民不聊生,若是西边再起战事,恐会民怨滔天啊!”
苏秦眉头微皱,少年模样做出成熟姿态,不由得令人感到滑稽。
杜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