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的是侄子,我们也是认了。”马夫人脸上闪过嘲讽的光,“可这个侄子,跟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姚青梨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我家老爷是独子,连个姐妹都没有,更别提是兄弟了。”
“那他是……”
“这个说来话长了。”马夫人柳眉轻皱,“我们这侄儿叫马卓然,他的亲爹名叫贵安。”
“那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有一次我跟老爷去拜佛。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乱成一团。有个丫鬟哭着过来说,刚刚家里进去刺客了,偷摸到老爷的书房不知想偷什么,后来被路过的老夫人发现。”
“刺客见被老夫人发现,转而去杀老夫人。幸好当时照顾花草的下人贵安在一旁,为她挡了一刀。她才得以平安。可贵安却受了重伤。”
“事后,老夫人说贵安是她命中的贵人,非要收他为义子。我们想到贵安对老夫人有大恩,也对我们有大恩。于是都同意了。”
说着,马夫人神色郁结:
“自从认了这个义子,老夫人但凡好的东西全都紧着他。就是连老板这个亲儿子,都靠边站。当时老爷刚刚当上知县的,工务繁忙,不但不介,还很开心。说他太忙,时常不能尽孝,多得了贵安替他尽孝了。”
“又过了些年,贵年二十左右,老夫人就为他娶了一户举人家的女儿当妻子,第二年就生下了马卓然。可我和老爷,成亲快十年了,却连个女儿也没有。”
“后来,贵安夫妇在卓然六岁那年,一起游河时双双溺亡。老夫人便把卓然当亲孙子一般,如珠如宝地疼着。”
“这些年来,我们夫妻一直没有子嗣,看遍所有大夫,都无济于事。”我们都快放弃了。五六年前,老夫人对我们说,实在不行,就过继吧!让我们过继卓然。”
“虽然卓然是我们的侄子,我们也疼他。但到底不是我们马家的血脉。”说到这,马夫人深深皱起了眉,“我们的意思都是,过继可以,但老爷想在马家族人中选一个出来。可老夫人却说,真姓马的又如何,哪及得上自己养出来的。”
姚青梨算是懂了,原来马知府夫妇和老夫人的分歧就在这里。
“因为立嗣的事儿,我们和老夫人闹了一场。”马夫人挑了挑眉,“可第二天,老夫人就叹着气说,不管是族里的还是谁的,还是得自己生。让老爷继续治。”
“可这治法却……”马夫人说着,脸色微黑,“以前我们治病,都是遮着掩着的。就算有人猜到老爷身体有问题,也不敢宣之于口。可自那以后,老夫人一点遮掩也没有,对着外人就说,我家老爷生不了孩子,得请大夫。”
“于是,不管什么野路子大夫,好的歹的全往家里请,闹了不少笑话。”
姚青梨皱眉:“她这是想让你们治病,还是闹笑话啊?”
“谁知道呢!”马夫人冷笑,“反正,最近这一二年,老爷都有些妥协了。以前会直接拒绝,说要在马家族人里选,现在却说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