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唤作“段玑”的小将连声唯唯道:“哎呀呀呀,王爷真是折煞小的了。若非王爷安排,小的又如何能有这般快活光景?”
慕容熙说道:“人啊,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是好事,只不过就不知道如今的段将军会如何报答本王呢?”段玑见慕容熙发话询问自己,立刻拍拍胸脯说道:“王爷但有吩咐,末将势必照办。”
慕容熙凝视着看了看段玑,随即转而一笑,说道:“其实人活于世,与其说做事情为了别人,倒不如说是做事情为了自己。段将军难道想和裴妃保持这样的关系再等个十年八年?”
段玑听到后连忙起身说道:“王爷,慕容盛对臣下极为严苛,我如今做了此事,每日不得安寝啊,一月两月尚且难熬,十年八年怎生得了?!”
慕容熙听段玑如此说,笑得更是起劲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段将军是否为当初的事情后悔啊?”段玑有些紧张,他理了理衣襟的扣子,说道:“能与皇帝的女人一夜春宵,那也不枉此生啦。”
慕容熙听完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打着段玑的肩膀,段玑也随即附和着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慕容熙止住笑声,对段玑说道:“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段玑随即贴过去,慕容熙在他耳边轻声吩咐。
这一日,天上下起了雪花,整个龙城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是成了一座冰雪点缀的皇城。慕容盛在庭院中耍弄着一杆多角枪,武器在他手中挥舞的风声阵阵,雪花飘飞。
每一穿刺都能将下人抛出的果子击碎,挥舞了一阵子后慕容盛撂下枪,走向一旁休息。
这时,侍立在一旁的慕容云递给了慕容盛一条热毛巾,让他擦擦汗。慕容盛笑着说道:“阿云,你的绳套索耍的不错,很久没见你练了,趁着日子,也拿出来练练吧。”
慕容云接过慕容盛擦完汗的毛巾后说道:“陛下,自从复国以来,臣一直勤于政务,疏远了对武艺的研习,想来已经退步了不少,所以就不献丑了哈。”
慕容盛站起了身,将之前脱下的一件蓝袍披在了身上,说道:“这可要不得啊。不要忘了,东边的高句丽随时想着卷土重来,西边的索虏拓跋珪亦是虎视眈眈。”慕容云低头应诺道:“陛下言之有理,臣谨记。”
慕容盛无奈地叹息道:“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很累,也会猜想假使有一天我不在了,定儿和你们能撑得起这片河山么?”
慕容云没有说话,专心地望着慕容盛,慕容盛继续说道:“我在一个本该享乐的年纪却断绝了一切的欢娱,醉心于政务。并不是孤不爱作乐,而是我苦苦支撑这微弱累卵的河山着实不易啊,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疏忽而败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哪。”
慕容盛无力地捶了捶头。慕容云刚想说话,这时一名小卒却匆匆跑了过来,将一封信递交给了慕容盛。
慕容盛缓缓拆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待慕容盛看完后,慕容云接过信笺也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便说道:“陛下,好事啊,如今拓跋珪和姚家开战了,我们正好可以趁机进攻他东边,一举光复燕国啊。”
慕容盛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姚家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根本没有具备和索虏一较高下的军事力量。倘若与之交战失利,姚家大可以撤回关中,依据函关之险。可我们呢,一旦调兵南下若是被索虏击溃,那他们就会长驱直入灭我们了。”
慕容云致歉道:“陛下考虑周全,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慕容盛回转过头,面对面地看着慕容云,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称霸天下,靠一代人就可以了。可要主宰天下,却需要代代有英主啊。阿云,如果哪天我走得不是时候,还望你要多加努力,撑起这燕国的一片天啊。”慕容云点了点头。
用过午餐后,慕容熙匆匆入宫面见慕容盛禀报了一件事情,慕容盛在听完慕容熙的叙述后,顷刻间变了脸色。他喊了两名侍卫,提上宝剑便朝着裴妃的寝宫走去。在前往裴妃宫殿的路上,慕容盛阴沉着脸,步伐紧凑,路上遇上的婢女见慕容盛这幅模样纷纷有意识地躲开了。
当慕容盛一脚踹开裴妃寝宫的门时,令慕容盛怒火中烧的一幕出现了,裴妃正赤身裸体地在床榻之上与一男子交合,而那男子慕容盛也认得,正是段玑。
慕容盛的突然到来也将他俩着实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动弹了,慕容盛咬牙切齿地说道:“段将军,你好生快活啊!”这时段玑才反应过来,准备起身逃走,慕容盛却三两步上前,截住了段玑企图跳窗逃走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