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王镇恶和王灵福议事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回禀将军,檀将军求见。”
王镇恶和王灵福对视一眼,说道:“快请檀将军进来。”很快,檀道济便随着小卒走进了营帐,檀道济一看王镇恶连忙说道:“王将军有礼了。”
王镇恶赶忙让檀道济坐下,说道:“檀将军今日特来拜访,想必是有事吧?”檀道济忙说:“正是,正是啊,我来此自然是有大事。”
王镇恶故作惊讶道:“大事?哦,那檀将军快请说,若要末将帮忙的,末将定然万死不辞。”
檀道济忙摆手道:“王将军莫要折煞末将了,我来是有事相商的,王将军若能帮忙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要王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呢?”王镇恶若有所思道:“既如此,那且说与我听,可好?”
檀道济凑近王镇恶身旁说道:“太尉最近宠幸了一位姚羌宗室女,王将军可知?”王镇恶有些诧异,但随即又平和地说道:“哦,知道啊。太尉宠幸此女异常啊。我担心长此以往事情会起恶端啊。”
“谁说不是呢,此女是仇敌宗室子女,整日把太尉迷得神魂颠倒,甚至都没心思考虑南归事宜了。”檀道济也叹息道。王镇恶好似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忙说:“等等,你刚才说,这太尉要——南归?”
檀道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嘴,忙打圆场道:“额,王将军,这太尉身系国家机要,为国事计,也不当长期滞留在外啊,您说是吧?”
王镇恶微微一笑:“对,檀将军说得对,那檀将军对这个姚桑怎么看啊?”王镇恶见檀道济有些拘谨,忙趁机转了话题。
檀道济这时也说道:“其实,对于姚桑的看法也并非我一人之见,北府军中旧将有许多对其都……”
“哦,北府军将领都对太尉这位新夫人颇有微词么?”王镇恶追问道。檀道济点了点头,王镇恶忙问:“那檀将军可否说说看是哪些将军啊?”
檀道济回身望了一下四周,说道:“朱超石将军,王修主簿,还有沈林子,到彦之,等等。”
“那沈田子和傅弘之什么态度啊?”王镇恶忍不住问起自己心中所顾虑的。檀道济说道:“他们俩人对新夫人也是有些不快,不过他们……”
“不过他们俩人口口声声喊着本人才是太尉的心腹大患吧?啊哈哈哈!”王镇恶故作开怀地大笑着。檀道济见王镇恶挑明了,倒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承认了。
不过檀道济觉得王镇恶可能会瞎想,便又补充说道:“王将军,沈将军有股子脾气特别执拗,这你是知道的,您当初与其兄长一同讨伐刘毅时,因为那事情,所以他对你,对你有些怨言也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哈哈哈,我当然能理解啊,如果我无法理解,现在我和他早就是一死一伤了。”王镇恶笑着说道。檀道济只得应承道:“是啊,我想王将军大人大量,必然能以大局考虑,团结诸将,共辅太尉啊。”
王镇恶点了点头,说道:“承蒙檀将军这么抬高鄙人,鄙人也是惭愧万分啊。只是,我有所诧异的是,你们不去找谢晦这个太尉的当前红人,反倒来寻我,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啊。”
檀道济摇了摇头,说道:“谢晦这家伙百般推辞,我等想让他劝谏太尉当真比登天还难啊,所以才来请王将军相助。”
王镇恶从檀道济这番言辞中也揣摩了个大概,便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曾劝过太尉,只可惜被他呵斥了。不过既然檀将军与诸将一番赤诚,我决意再进谏一次。”
檀道济肃然起敬道:“如此,那我就替诸将谢谢王将军啦。”王镇恶握住檀道济的手,说道:“话不多说,到时候我们诸将一同进谏太尉,我想太尉会重新考虑的。”
送走了檀道济,王镇恶的儿子王灵福笑道:“恭喜父亲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檀道济等将的帮助,这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王镇恶微微笑道:“这檀道济仗打得不错,只是如果论及政治博弈他还不如我呢!哈哈哈,这次就好好让他煞煞太尉的锐气。”
王灵福说道:“那万一诸将请愿,太尉依旧不允呢?”
王镇恶望着儿子说道:“有句话你难道忘了?法不责众,如今这么多的人请愿,你觉得太尉还能无动于衷么?只是,如果真要促成太尉妥协,我等还需争取一人。”
王灵福有些困惑:“还需争取一人?哦?此人是谁啊?”王镇恶坚定地说道:“谢晦。”
“谢晦?他不是早先拒绝了父亲么?他能再改口不成。”王灵福盘问道。王镇恶说道:“你不也说是早先么?有些事情如果仔细想一下,确实能找到突破口的。”
“谢大人,这是徐大人给您的礼物,还请你笑纳。”这时在谢晦府内,徐羡之的一名仆人正在给谢晦送上来自建康的礼物。
谢晦笑着说道:“哎呀,让徐大人破费了,这多不好意思啊,你说建康长安相隔万里,当年明皇帝尚且有言云‘举目则见日,不见长安啊’。你看看麻烦他派人送这么远,下官还真是过意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