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一句话，好似是给秦临川判了死刑，短短刹那间，他整个人就仿佛颓废了数日，失去所有光彩。
不过他依旧不死心，紧紧抓住叶子源的手臂，瞪大眼睛盯着他，整个人近乎失控，声音宛如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真的救不了么？”
说着话，秦临川双眸都失神，毫无聚焦地望着前方，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其实还想再问问，能否再诊断一次，或是能否再找找其他人帮忙看诊，亦或是有没有什么灵药，能对阿妍的病情起到作用……
可他清楚，没有办法，叶子源不会不说，所以他没多言。
直至所有的话语都凝成泪珠，从他眼眶滑落。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流泪。
没想到竟然还是在昔日的情敌面前，虽有些丢脸，但他此时真的不知该如何释放心中滔天的难过。
他的阿妍……怎么可能就突然没救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子源却忽然微微勾了下唇角。不过他的动作很小，基本上没有让秦临川发现。
当秦临川再次看向他时，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可惜悲痛的神情。
“我在最后跟你确认一遍，阿妍她……她……”
即便
是最后一次，秦临川也还是无法说出，沈妍很有可能救不回来的话。
看他如此，叶子源忽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忍，可以想到刚刚诊断出来的脉象，他又不得不再三确认秦临川对待沈妍的态度。
心一横，他又再次十分惋惜的开口。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能救小妍。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快点琢磨琢磨，如何能让她在剩下的时间里，每天都过得开心。”
听到这话，秦临川整个人就好似彻底坠入冰窟之中，嘴唇开开合合半晌，终究只说出了一个“好”字。
说完，秦临川就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打算把沈妍抱走。
考虑到秦临川情绪不稳定，有可能会不小心害沈妍受伤，叶子源连忙一把挡在了秦临川前面。
“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小妍现在没办法救，但她留在我这里，一旦出现意外情况，我还能稍微救一下她，让情况不至于太坏。”
“可你若是把她带走，万一她情况突然恶化，你该如何解决？看着她越来越难受？还是任由她痛苦？”
一番话问的秦临川陷入沉默，可他却没有停下去抱沈妍的动作。
阻止无果，叶子源只好让开来，毕竟秦临川是沈妍
的夫君，他没有资格阻止人家抱自己的娘子。
等秦临川将依旧在昏迷之中的沈妍抱在怀里，脸贴着脸好一会儿，他才怔愣的解释。
“以我对阿妍的了解，她如果知道自己情况是如今这般，她决不会愿意苟活在小小的房间之内。她可能更喜欢在风光秀美的地方游玩，最后长眠于青山碧水之中，有鸟语花香相伴。”
说这话时，秦临川嘴角不由带出一丝笑意，仿佛是看到沈妍，此刻正在充满花朵的山谷里奔跑，欢快的笑声一阵接一阵。
可事实……是沈妍一直处于昏睡之中，不会回应他的任何话和想法。
听到秦临川这么说，叶子源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放弃试探。
“那小妍离开后，你打算如何？”
“脱离朝堂，在阿妍身边建一座小屋，每日陪陪她。”
“你就没想过，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大可以再娶妻生子？你们秦家极可能只有你这一根独苗，你若是让秦家断子绝孙，往后你要如何在黄泉之下，向你们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不必交代。”秦临川一脸坚毅的说着。
话音刚落没多久，他的眼眶就微微有些发红，说出口的话，声音也有些虚，语气则
是充满不愤。
“若他们真的在意秦家是否有后，他们真的有用，那么他们就应该好好保佑阿妍，让阿妍不受到一点伤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能说，即便醒来后，也……”
说到此，秦临川再也说不下去，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绝美的凤眸中，滴落到沈妍的白皙滑嫩小脸上。
秦临川多想此刻阿妍能够醒来，斥责自己为什么要把眼泪弄到她脸上，弄得她脸都不舒服了。
然后再用半撒娇，半嫌弃的语气，跟他说要他给洗干净……
大抵是曾经美好的回忆太多，秦临川这会儿怎么也止不住汹涌的眼泪。
尽管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叶子源只觉心脏仿佛还是被什么东西使劲敲着，一下就一下的，沉重且难受。
他又看了秦临川好一会儿，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半分虚假。
终于，他觉得秦临川是可以相信的，随便找了一双干净的手帕递给秦临川。
大抵是猜到对方可能不会接收，叶子源一边递给他，一边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