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夜黑风高,月色朦胧,星星隐没了形体,为整个京都蒙上了一丝阴霾,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怜惜一身夜行衣混入大理寺,找到关押宁博南和宁尧书的地方,刚要前去,却听到有脚步声朝这方向而来,她立刻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牢头带着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走到宁博南的牢房,将牢房门打开,毕恭毕敬的地言道:“曹公公请。”
宁博南和宁尧书一听曹公公,二人连忙转身,果真见到皇上的贴身太监曹公公来了这里,二人也便能猜到这是皇上授意的。
一进门,曹公公便有些无奈,言:“宁相这些时日受累了。”宁博南与皇帝也算是患难之交,因此曹公公对宁博南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宁博南起身相迎,他知道能出动曹公公的只有皇上一人,而曹公公此时深夜到访,难道是……
“曹公公此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是没有,老奴此来是替皇上来提醒宁相的,如今朝廷商议决定在三日后在金銮殿提审您和大公子,皇上让老奴劝宁相还是将实情说出来吧,那样皇上还有可能救您。”
宁博南听及,心里慰藉,皇上能为他想到如此,他也甘心了,也不枉他这么多年兢兢战战为皇上明里暗里做了那么多事,但是这件事上……他还是不能退步。
“微臣感激皇上还念在旧情的份上为微臣着想,但这件事事实就是如此,微臣的女儿已经死了,此事没有任何隐情。”
曹公公见宁博南依旧没有要松口的意思,有些急了,“宁相,您何必这样呢?宁大公子,您也劝劝宁相!”
宁尧书却没有了当初的坚持,无奈叹口气,回道:“这次,我全听我爹的。”
这些时日宁博南跟他说了很多,他也想清了,如今太子一党不肯罢手,一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现今之势已是他们不能掌控的,若他们不再牢内,也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可是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来了。
况且占了诗儿身体的那个女人现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们……你们这……唉~老奴今日也是偷偷出宫,宵禁之前要赶回去向皇上复命,老奴话已传到,皇上还是不希望宁相您有任何差池的,宁相您好好想清楚。”
曹公公说完,便匆匆离开了,相识这么多年,宁博南有时的倔强他还是知道的,除了皇上还真没人能劝动,他毕竟也只是奴才,帮皇上传了话就算完成任务了。
曹公公走后,牢头落了锁离开,楚怜惜便从暗处走出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不肯说出实情?”
宁博南和宁尧书听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讶然回头,便见到楚怜惜站在他们牢房门外,看她一身夜行衣,便知她是偷偷溜进来的。
宁博南大骇,连忙走到栅栏前,扒着牢拦紧张地说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这里,快走!”
楚怜惜却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依旧在坚持自己的问题,“理由?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女儿,为什么还要护着我?”
宁博南安定下来,有些颓然地闭了闭双眼,转而回道:“因为此事,我已经把我的女儿赔进去了,我不想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活着,至少还能让我觉得我的女儿还活着。”
“你这分明是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又如何,是我害了我女儿,如果这样能让我赎罪,让我女儿在天之灵可以安息,我无怨无悔。”
楚怜惜郝然,宁博南的话触动了她的心底最深的记忆,还记得前生她要嫁给莫君乾的时候,她爹也跟她说过一句话‘惜儿,你若不想当这个皇后,爹爹就是抗旨也不会让你当的。’如今……他又碰上了一个与她爹爹一样为了自己女儿不顾一切的人。
楚怜惜看着宁博南,从没有任何感情到有些怜悯,再到动情,想着曾经父亲还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惜儿,世上恶人多,能多一个为民爱民的好官何其难,若有一天你碰见了,记住,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留住,这样灵霄国未来才能长久。’楚怜惜感伤,前生的种种又回旋在她的脑海中,无尽的悲痛蔓延全身,心里暗暗自喃:爹,这是你在向女儿暗示什么吗?
终于,楚怜惜将情绪稳定下来,看向宁博南,像是发誓一样言道:“你记住,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女儿,我便是宁采诗,三日的时间足矣,我一定会保宁家上下安然无恙!”
宁博南愕然,他没想到当初那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宁府的楚怜惜现在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合情,也不合理。
宁尧书也觉得不可思议,上前来问:“三日时间,你怎么就能保证救出整个宁家?”
楚怜惜此时垂下眼帘,又重回她往日冷面无情的模样,看向宁尧书,不冷不热的回道:“知道一千年前让灵霄国雄起又败落的楚皇后吗?我就是……楚怜惜。”
言毕,楚怜惜便豪不犹豫地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既已决定要留下来,那她也没有要瞒他们的必要了,最大的信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