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乾随穆梓出去了一趟,下午回来后询问了展涛宁采诗的情况。展涛说宁采诗自从上午回了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早饭和午饭也没吃,腿上的伤没让人看过,也没说要请大夫。
穆乾听了微微皱眉,这丫头脾气还挺倔的,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吃过东西,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难道她真想死在房间里?
穆乾来到香苑,在院中便听到一阵悠扬凄怨的琵琶声,他驻足聆听,曲声中夹杂着的满是悲苦,她心中还在怨,还在恨吗?可是昨晚上她酒后醉言……还是等沈浩查清以后再做决定吧。
穆乾推开房门,便看到宁采诗坐在外阁的桌前,正对着门口。宁采诗见他进来了,琵琶声立刻消失了,她站起来,转身便朝里阁走,仿佛在掩饰什么。
穆乾早就看见她泛着泪光的双眼,看着她一瘸一拐地朝里阁走,心里终究是对她怨不起来的。
穆乾走了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进了里阁,放到玫瑰榻上,什么都没说,就掀起她裙摆。宁采诗诧异,问:“你干什么?!”
穆乾看了她一眼,仍是没说什么,卷起她的裤腿,看她的伤口。还好茶水不是滚烫的,丫头的腿只是红肿了而已。
“腿被烫伤了,你不知道处理一下伤口吗?”
“我……”
穆乾叹了一口气,走到外阁拿了药箱进来,宁采诗却一脸诧异,原来房间里有药箱呀!
穆乾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丫头平常那么聪明,怎么现在那么笨,都不知道找找吗,就那么忍着?
他亲手帮她擦药油,可他一个大男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宁采诗吃痛的喊了一声,埋怨道:“你是想把我的腿揉碎吗?就不能轻点吗?”
这下穆乾有些无从下手,宁采诗见他笨拙的样子有些无奈,便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水星吩咐下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宁采诗愣住,他突然之间这么关心她干什么?脑子被门挤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但是她现在还真不想吃东西,可是她还没开口,他早已出了门。
没过多久,宁采诗却是听见外面有吵嚷的声音,她便很是好奇便出去看看,站在门口只见一个二十多的青年妇女跪在地上一脸焦急地言道:“王爷,求您救救小公子吧,小公子从昨晚就开始发高烧,可是府医不在府上,求王爷去外面请个大夫为小公子诊治一下吧!”
宁采诗听到妇人嘴里的小公子,她倒是想起来了,穆乾是有一个三岁的庶出儿子,可是她见穆乾现在一脸的冷漠,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便有些疑惑了,于是便上前问道:“可是府中那唯一的小公子?”
众人没想到宁采诗会出来,穆乾见到宁采诗,面上有些不自在,站在一旁的水月便回道:“王妃,没错,是府上那位小公子。”
宁采诗一听的确是那个孩子,不由急了,道:“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当的,主子出了事现在才来禀告,正好我会些医术,我去看一看吧。”
一个三岁的孩子从昨晚就开始发烧到现在都没人救,这是想让被烧成傻子吗!
宁采诗只觉这府里的人这样对一个孩子很是不人道,她说完便抬脚要走,却是被穆乾拽住了手,宁采诗不解地看向他。
穆乾则黑着一张脸,冷冷地对她说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乱管。”
虽然那孩子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前世经历过太多战乱的她深知,这世上唯有妇孺小孩最可怜,所以她向来对妇孺小孩有些不一样的情怀,以至穆乾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她便有些恼怒。
“穆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亲生骨肉又如何?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呢!”
穆乾恨意十足的话让宁采诗震惊,世上有他这样当父亲的吗,怎么可以盼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之前他还想让她给他生孩子,有这样的父亲,哪个母亲敢让自己的孩子出世?
前世宁采诗也是做过母亲的,她现在是越想越生气,甩开穆乾的手,嘴里嘀咕了一句“禽兽!”,便走向青年妇女,言道:“如果你想救你家小公子就带路。”
年轻妇女兢兢战战地跪在那里,看了看穆乾阴沉的脸,又看向采诗,心里想救小公子的想法愈来愈浓,最后终于狠了狠心,回道:“奴婢这就给王妃带路。”只要能救小公子,王爷怪罪下来就怪罪吧!
宁采诗跟在妇人身后,离开了香苑,穆乾看着离去的二人,心里怒火在烧,宁采诗她就真的不能让他清静一刻!
在路上,宁采诗才知道那是小公子穆敬桓的奶娘周氏,她随周氏来到梅苑,竟是没有看到其他下人,穆敬桓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少爷,怎么就只有奶娘一个人在照顾,看来这里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进里屋,宁采诗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小小的人儿……
那一瞬,她心中不由一颤,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他长的怎么那么像宏儿!尤其是那双眼,跟他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