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乾见状惊慌,连忙起身,问:“丫头,你怎么了?”说着,想要扶她起来。
可他扯痛了宁采诗的伤口,宁采诗根本起不来,“啊!”地大叫了一声,又跌坐了回去,挥开穆乾,道“我的脚上有伤,你别碰我。”
穆乾一听更是紧张,索性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脱下她的鞋子,看到她脚腕处已是红肿。他皱着眉,黑着一张脸,语气十分低沉地问道:“你的脚怎么弄的?”
他的言语已是没有了半点温度,不由让宁采诗心惊,她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如果现在告诉他是因为穆敬桓才扭到的脚,那岂不是让他们父子更不和了。
她扯出一丝苦笑,回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无碍的。”
穆乾看着她,她的眼神是那样暗淡无光,她在说谎。他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说:“我要听实话。”
宁采诗心惊,他是知道什么,还是察觉出什么了?可她依旧想要掩饰,边便故作镇定,回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呀。”
穆乾见他还是不肯说实话,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揭穿她,言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暗淡无光,你骗不了我的。”
宁采诗惊异,还从来没有人看穿过她的谎言,却唯独他连自己的眼神都会关注!既然这样,那她也只好实言相告,“今天下午陪敬桓玩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
穆乾沉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走去外阁将药箱拿了过来,无声地帮她擦药,这次没有上次下手那么重,而是很轻柔。
宁采诗看着他沉闷的面容,知道他是生气了,可他有没有怨敬桓?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穆乾,敬桓娘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
穆乾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吓得宁采诗直接住了嘴,只听他说:“以后敬桓的事,你就别管了。”说完,他便起身将药瓶收起来放回药箱,然后拎起药箱便朝外阁走去。
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敬桓娘亲的事。她既然已经知道云莺的事,便也应该知道这是他的忌讳。
宁采诗心中酸楚,敬桓只是个孩子而已,根本没必要这么对他不是吗,想起那张与宏儿一模一样的脸,她又不甘心,便道:“可敬桓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穆乾脚步顿了顿,眉头拧紧,停留了一刻便出了内阁。
穆乾回来后,两个人再没说一句话,洗漱后就睡下了。两个人依旧如往,宁采诗睡在里侧,穆乾睡在了外侧。可穆乾却是侧过了身,背对宁采诗,紧闭双眸,却始终睡不着。
宁采诗躺在床上,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便起身坐在了床的一头,心里想的却是她究竟该怎么办才能帮到穆敬桓,那个跟自己儿子长得那么相像的孩子,想着想着,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她的孩子如何了?
穆乾恍惚中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他猛然睁开眼睛,她哭了!
他坐起身看见床头的采诗,听着她的哭声,自己便心如绞痛,她的泪水总能让他错乱。
他挪身到她身旁,捧起她带着泪花的脸,可他却发现她的眼神却是无神的,不由担忧的问道:“丫头,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宁采诗的确是走神了,听到他的话,才被拽回现实,也才惊觉自己掉了眼泪。前世无论承受多大的痛苦她都没掉过眼泪,她的傲骨警示着她不能在别人面前掉眼泪,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她立刻挥开穆乾的双手,故作镇定地直接用手在脸上抹两下,言了一句:“我没事。”就又躺回了床上。
穆乾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她的疏离,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拒绝,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于是便死皮赖脸的躺下,然后从她身后环上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把头抵在她肩头,说:“丫头,我知道自己刚刚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要不理我行不行?”
宁采诗没料到他会向自己道歉,她真的有些搞不懂他了,明明是个比自己还傲的人,竟也愿意向她低头。
她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身体,安静地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她对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曾经爱过,但现在不敢爱了,也并非说讨厌他,但她会觉得他在自己身边,让她很安心,就好像刚认识他那时一样。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卯时(早上5点到7点)便起床,今天是冀王成亲第七天,按规矩会在宫中办百家宴,宴请王公大臣,皇亲贵族,一是让王妃认亲,二是让朝中人认识冀王妃。
宁采诗洗漱好后,坐在梳妆镜前,由明珠疏了发髻。她在首饰盒里翻了半天,但却不知戴什么。
在一旁喝早茶的穆乾看着她,不由皱了皱眉,那盒首饰是他亲自挑来的,看她根本就不是挑不出首饰,而是心里烦躁,她还再为昨天晚上的事心烦吗?
穆乾放下杯盏,走过去,在首饰盒里翻了翻,挑了几支珠钗给她戴上又点缀了两朵绢花。
宁采诗愣在那里,任由他摆布。水星她们四个丫头也惊呆了站在一旁,这王爷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