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惨,这怎么算……”樵夫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谁也不搭腔,只有村妇缩着身子,阴阴道:“她们活该,不守妇道的女人都得死!”
一阵过堂风吹灭了蜡烛。
年幼的桃雁牵着爷爷的手走了出来,粉嫩玉雕的容颜在黑暗中也瑰丽无比。这也将成为被人窥测探寻的珍宝。
樵夫一把抱起女儿,不让任何人再多看一眼。
好事的村妇还是开了腔,“真是个漂亮的小玩意。”咯咯的笑意,虚假揶揄,不怀好意。
“别像她们一样都不得善终!”
不知道是谁冷笑了一声,天上一道闷雷劈开了这虚伪的人间穹顶。
次日的清晨,目光触及,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夜色一般的浓黑,洗刷不净。
“洗不净喽!镇子外面的菩萨像也怕是黑了。”老者依旧沉闷地念着这些疯癫话语,村妇经过听见,啐了一口。
雨水浸融了灰烬,染黑了这个无光的镇子。日头蒙蒙地晒在每个人的身上,氤氲如雾。
“这凤凰也得死,谁让它害了我们。破坏规矩的都没有好下场!”
花花绿绿染了新裙子的村妇聚集在河边洗衣服,椿木捶打的声音响成一片。
“今年怕是颗粒无收了,这该死的苍天。真怕回去把儿子也给蒸了吃掉。”
“说什么话呢!”
“这可不是嘛——日子给逼得。”
她们身后站着桃雁无辜地望着她们,和她们咒骂的这个世界。
第二天涨了潮水,水上漂浮着桃雁小小一团没有长成熟的身体。白花花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衣物被撕扯干净。
市井村民围观着,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间没有一个人落泪。
已经都麻木了,谁才是活着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