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会让她再危害人间。今日我已做法封住了河流,只要在河岸边插上桃木枝挂上铜钱,桥姬就无法再回河中。不出几日,就算附身于人也会魂飞魄散。”他望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冷声说出这句话,神态有些得意。
“麻烦仙师了!”她带着翠衣的丫鬟,头也不回地离开。姿态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在意。
黄衣的道士脸上神色一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明明那家小姐阳寿将尽,眸子阴冷没有生气,若不是桥姬附身,不该还能下床走动。
但是她为何不怕呢?他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只是吩咐众人在河边插满桃枝挂上铜钱,只要桥姬不能再回河里,就算她借尸还魂也没有多久能存活于世。
“老伯你知道桥姬当年是怎么死的吗?”道士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过了百年,我也不太清楚了。你还是问一问别人吧!”他的神色有些躲闪,道士抓住了他的手,看了一眼纹路。
“老伯你中年丧子,命中一劫,惧水。是不是和桥姬有关?”
老人急切地想要抽回手,不敢看向道士灼灼通明的眼睛。
“是了,桥姬一直在报复。当年她来到村子里时,漂亮得像一幅画,村子里的男人都想娶她为妻。可是她一个也瞧不上眼,过了几月,她肚子却大了起来。当年村子里有忌讳,女人产子必须有丈夫相伴,而她没有。许多村妇在背地里说她是狐妖,腹中的孩子也是妖异。这么漂亮的女人从不和男人纠缠怎么会怀了身孕!族长带了许多人围着她的屋子,问她这到底是谁的孩子,任凭别人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
老人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几天之后族长想要惩治她,喝下断子汤堕了她腹中的妖孽。没想到她又离开了,几个月后就在这件事快要平息的时候,她被一个男子送了回来。漂亮的面容被毁了,肚中的孩子也不见了。那个男人想要留下来陪着她,但被她拒绝了。就在男人离开不久,村庄里蒙受大旱。所有的人都说是妖异回来,带来的灾难。于是族长带人将她从屋子里捆了出来,问她到底是谁?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一言不发,漆黑的眸子里都是憎恨。族长将她装入竹笼里,里面压了几块石头,就这样把她扔入了河里祭告神灵祈求降雨。就在她死后不久,河里就出现了怪事,接二连三有人说看见河底有女人的影子,后来下河游泳,在河边垂钓的人都被她拽进了河里。而我就是族长的后人,她一直都没有放过我们。”
他停下了叙述,擦了擦眼泪。苍老的脸上都是悲伤,他的父亲,他的儿子,都死在这条河里。沉入水底,寻不到尸首。
道士望着河水叹息一声,一摇手中的八卦罗盘,信口低吟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展黄色的衣袖,乘着夕阳走远。
村长捧着钱财想要答谢的时候,早已寻不到道士的身影。
------------------------------------分割线---------------------------------------------三月暮春寒,她一推锦绣棉被坐起了身子。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手上一颤,褐色的药汁滴落在雪白的狐裘上。
“小姐,你居然醒了!”翠衣的丫鬟小心地扶起了她,触手一片冰凉,丫鬟一颤恍如以为碰到了河中的春水。
“是啊,我已经无事了。以后你也不必再给我送药,去禀报县令吧。”她穿上踏板上的绣鞋,青丝垂在腰间,眉目间一片冷媚。
对着灯影看了看自己苍白手腕上挂着的玉镯,满意一笑。小姐的亡魂刚走不久,尚是可用。只是借尸还魂有违天理,下场定是魂飞魄散。
暗红的灯笼中的光影一颤,房间里吹进一阵冷风夹着几缕冷雨。丫鬟缩了缩身子,觉得有些古怪,灯影晃动像是水底的波光。
“小姐,添个手炉,暖和一些。”心底竟有些害怕,屋中灯影晃动,她的身下似乎没有影子。
她有些疑惑,迟疑地接过手炉。滚烫的温暖,她一蹙眉头又缩回了手。
“竟不知温暖是这样的感觉,比起河水……”
县令得知小姐醒了,小跑着进了幽深的闺阁。一进门一股寒意漫过,摇摇头呵斥道:“小姐的屋子里怎么会这么冷,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点也不上心!还不多加一个火盆来!”
床帘挑起,一双苍白的素手探出,细细咳了几声。
“不必了爹爹,我不喜火盆。”
“这……好吧,都依你的。房子里怎么这般寒冷?”他坐到女儿的身边,让丫鬟小心把她扶起。
大夫都说回天无力,前几日已经喝不进药汤。他们背地里就连棺材也备好了,今天居然醒了。不仅神智清明,就连那双眼睛也清明灵动了不少,他望了一眼,只觉得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睛,推了推他。
“爹爹还有何事?女儿还有些累,想早点休息。”
女儿似乎变了,在生病之前,她爱笑爱撒娇。如今的她沉静许多,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