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深秋十一月,寒气袭人。四面无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白炽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光线照及之处杂乱地堆着几把摔坏的椅子和散落的麻绳。地下室的北角,一个消瘦的身影蜷缩着身体紧贴着墙面,瑟缩着,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的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衣,胸前的几粒纽扣已经被扯掉,一只袖子也被撕烂,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伴有一道道的血痕,显然被毒打过。她的长发披散在肩,稍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她那一双美丽杏眼,也遮住了额角被撞的淤青。
她叫俞薇,十六年里她都是个生在富商之家,受尽父母呵护的“温室里的小公主”。
可毫无征兆的,她的命运在顷刻之间改变。
三天前,俞薇父亲的公司突然被警方查封。紧接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闯入她家的别墅,彷如强盗一般,她心爱的钢琴,母亲常戴的首饰,父亲钟爱的字画……一样不落地被人一一抬走。父母的争吵声,母亲的哀哭声,父亲的叹息声瞬间将俞薇湮没,她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家三口已经流落街头。
当夜,俞薇的父母从公司的顶楼双双跳下,放弃了他们的生命,放弃了他们的责任,也放弃了他们的女儿。
俞薇呆立在街角,刺目的血红映入她的双眼,吞噬着她的神经。那一瞬间,俞薇感到自己的心脏猝然停止了跳动,似乎听见的世界崩塌的声音。
俞薇痴痴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母,脚下一软,瘫倒在地面上。她的双手死死地扣着地面,指甲已经嵌入尘土中,渗出隐隐地血迹。
她很想痛哭、很想嚎叫、很想大声喊着爸爸妈妈,她想要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她心中那深不可测的痛苦与绝望。可是,她确叫不口,身体也僵硬地无法动弹。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夹杂着尖叫声,异常嘈杂。而俞薇确痴痴地瘫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与她无关。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渡过的那一天。回过神的来时候,更大的麻烦已经等着她了。
没错,她父母的离去并没有给她带来安逸的生活,反而更糟。俞薇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悲伤,就被一群债主给找上。无力反抗的她被人绑到了一家夜总会。俞薇死活不肯卖身,无奈,那帮打手便把她丢弃在地下室中不断地毒打她,逼迫她就范。
墙角中蜷缩着的俞薇缓缓地移动身体,地面上寒气袭人,她努力地把身体抱成一团,让自己稍微暖和一点。但这么个的动作立刻牵引到她身上的伤处,俞薇疼得龇牙咧嘴。
她一直待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搞不清楚时间。但早已空空如也,饿得连叫唤的气力都没有的肚子提醒着她,她被绑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
着就是最终的结果吗?也好……也许这样就……
俞薇的双眼涣散,脑中再一次浮现那血淋淋的一幕,蜿蜒的鲜血,迸裂的脑浆、碎裂的面孔……一瞬间,她的身体抖动地更厉害,泪水夺眶而出。
“嘎吱——”
地下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俞薇即刻从回忆中拔出,她本能地贴紧墙面,防备地看着进门的几个打手。
其中一个带头的男人上前扯住俞薇的头发,把她拎了起来。
“大哥,就这样带出去吗?这妞还没有tiaojiao好呐!”
“上面等不及了。”男人一手拎着俞薇,一手掐住她的下颚,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先带过去再说吧。”
“可是她到时候不听话怎么办?”
“如果她死硬不配合,就只有帮她下点药了。”男人说着示意手下人把俞薇带走。
听着他们的对话,俞薇已经面目人色。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她要逃!
为首的那个家伙拍了拍手,很快,两只大手擒住了俞薇的胳膊,把她拖出了地下室,摁进了等候在外的面包车中。途中俞薇几次欲反抗,可换来的却是几个分量颇重的耳光。
街景飞逝,车外霓虹闪烁,坐在面包车中的俞薇心底越发冰凉,眼神中透着无助和绝望。她清楚这帮家伙要把她载往何方,要让她做什么。一想到那些,俞薇的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难道说,再过不久她真的就要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吗?
俞薇暗暗握紧的拳头,绝不!
“咚”得一声巨响,车子忽然猛地一震,滑行十几米之后,停了下来。
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车中之人都猛地向前倾倒,有几个打手在撞击下已经受伤。被绑住的俞薇在冲击力下滚下座位,后背跌得生疼,她的手臂也被碎落了玻璃碎片划伤,渗出血来。
虽然如此狼狈,但俞薇的双眸却异常的明亮,她深知,这场小型车祸是她逃跑的唯一机会。此刻,她全部的脑细胞都跃动起来,思索着对策,观察着环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空隙,努力寻找着逃跑的路线。在观察的同时,她的双手已经摸索到几片玻璃碎片,趁着这几分钟的混乱,划开了绑住她的麻绳。
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汽车的受损情况。几个打手也相继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