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两道声音在空气中重叠在一起,钟无情终于看清了屋内身影的容颜。
那是与她娘亲一般无二的容貌,甚至还要更年轻些。不对,那就是她的娘亲如假包换。
“漓儿,你要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要不然整个村子都要为你陪葬。”轻柔的女声再次在耳畔回荡,钟无情抬起头就看见娘亲似水的双眸。其中有太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但是她终归是知道整个村子的性命……
比她重要多了。
眼中的漓儿逐渐停下了挣扎,带泪的双眸定定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年轻的面孔上是浓郁的迷茫与不甘,但更多的却是舍不得。钟无情知道那是对娘亲的不舍,她还那么年轻却要失去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娘亲,那你要好好保重啊!”
说完这句话,漓儿就被人拖进了新房。重新梳洗打扮过后,就被抬上了花轿再没见过娘亲一眼。
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声响,钟无情知道这大概是要被送走了。目光不由自主就飘向了花轿内安然坐着的漓儿,一身火红的嫁衣本是喜气的颜色却硬生生让她穿出了悲伤的感觉。
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般,只剩下了一幅躯壳成为了行尸走肉。钟无情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幅即将腐朽的尸体。不仅散发着恶臭,而且还惨不忍睹。
随着花轿的前行离村子越来越远,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这种腐烂的臭味似乎实质化了一般。竟然在空气中飘荡开来,几个轿夫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将目光移到了花轿上。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轿夫哆哆嗦嗦的指着身边没有任何声息的花轿,颤声询问自己的同伴。
“我……我……我怎么知道?”同伴打掉这人搭上自己肩膀的手,两条腿软的使不上力气。
“这……我们还……还抬吗?”后排的两个轿夫也探出脑袋询问,瞳眸之中尽是恐惧。
“要不,先看看……看看情况?”一名轿夫结巴着建议,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向着轿帘掀去。
“砰”还不等几人的手触碰到轿帘,花轿突然之间就塌了下来。等烟尘散去之后哪还有新娘的影子,只有一团腐烂的黑泥散发着恶臭被包裹在新娘服里。
钟无情在一阵天旋地转之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就看见头顶繁星闪烁,四周是熟悉的山林。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到了从悬崖上掉下来时的地方,欣喜的爬了起来耳边就又传来了说话声。
“娘,你跟我一起走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清脆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音,却是钟无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转头就看见一旁漓儿拉着娘亲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眼睛中早已漫上厚厚的水雾,眼看着就要落下来。娘亲只好将要迈开的脚步呦放了回来,抬起手仔细的为漓儿拭去眼泪。
“漓儿乖,娘亲要是不回去才真的是逃不了。你放心,他们不敢把娘怎么样的。你快些走,记得要逃到黄线之外。”
娘亲殷切的叮嘱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漓儿。终是狠心的将她甩开,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两滴晶莹在她转身时挥洒在空中,在月色下折射出耀眼的弧度。
漓儿目光追随者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良久才收回转身望向了远处被夜色掩映着的某处。目光坚定再不见白日的懦弱,抬步就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钟无情跟着漓儿跋涉,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距离最终在一处崖壁前停下。那是一处一眼望不到顶的崖壁,几乎就是直上直下的垂直角度竖立在漓儿面前阻挡她的步伐。
“漓儿,你一定可以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漓儿抬起手开始艰难的攀岩。
不知过了多久,漓儿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再不见原本的柔嫩光滑,脚上的鞋子也已经开了口,整个人狼狈不堪。
小心翼翼的垂下头看了一眼脚下,已经看不见地上的情形。此时天边也出现了鱼肚白,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天色大亮。再抬起头的时候,漓儿惊喜的发现不远处就是崖顶。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逃出去了。”脑海中闪过娘亲绝美的面庞,漓儿忍住满身的疲惫继续向上攀爬。
视线逐渐模糊看不太清眼前的场景,只有远处的崖顶清晰的映照在她的视线当中。手掌上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神经早已麻木。脚趾被蹭破一层又一层的皮肉,却再不能让她感到疼痛。
终于,在经过如此多的磨难之后漓儿爬上了崖顶。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她差点站不住脚。急忙向着后面小跑了一段距离,好让自己离那处山崖远一点。
“呦,好精致的小姑娘。”一道清亮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惊得漓儿猛然转身看去。
奈何视线依然模糊一片,转身的动作太过急切整个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外面吵闹的声响惊醒的,漓儿坐起身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脑海中似乎还停留着攀岩的艰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姑娘,您终于醒了啊!”一名娇俏的丫鬟推门而入,看见依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