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青是被痛醒的。
实打实的武装带抽在腚上。
作为一个年近四十充满戾气活着的男人,被这样抽醒,赵思青绝壁不会忍着!
可是当他睁开眼,准备爬起来反击的时候,他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变小了!变成一个粉粉的小豆丁!
细嫩的小手满是泥土,身上的一件拼接出来的三色外套也是泥里滚过的,除了两个小口袋,居然还绣着一个小星星。
抬头是一株大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是老家院子里的一株百年老槐树,边上是几株桂花。
“还说不说谎啦?哭也没用,快说……”说话的这个声音一下子让赵思青脑袋嗡的乱成一锅粥,久久不能平复。
这是妈妈宁黛的声音!
这是小时候挨打……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重生”!
赵思青打小就小错不断,经常被叫家长,经常挨打,还屡教不改,也许正应了街坊邻居们说的,他就是个欠管教的野孩子!
小时候挨过的打无数,此刻赵思青却甘之如饴。
能再见到妈妈,是他三十多年来最大的愿望!
抬头,他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这张年轻漂亮,风华绝代的脸,满心的酸楚几乎抑制不住,身上的疼痛远不如心里的痛来得汹涌,他猛地大喊了一声:“妈妈!”
“呜……”宁黛比他哭的还厉害,眼泪不要钱一般喷涌出来。
母子两抱头痛哭了一会,宁黛摸出手绢仔细地擦他的脸和手,浑然不顾那一身的泥,将赵思青紧紧抱着,亲了又亲。
“傻孩子,是不是小胖又欺负你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这是要心疼死妈妈吗?快别哭了……”
赵思青也不想哭,可是忍不住啊!
自出生就没有见过父亲,一直被人称“野种”,是妈妈养大了他。
十岁的时候,妈妈因为一个男人含冤自戕。
从此赵思青更加没人约束,直接缀学,闯荡江湖,做贼抢劫诈骗搞传销,几乎做尽了坏事,也数度进宫,在三十岁的时候,被一个老头从狱中接出来。
老头自称是他的爷爷。
而赵思青的生父赵青川则是一个争议人物,之前是警察卧底,后来出事下落不明。
因为爷爷是老干部,发挥了最后一点余烬,赵思青又有打字速度快这么一个小优点,于是被安排成一名没编制的临时工录入员。
之后相亲,娶了一个二婚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儿子,在重生之前,因为放开二胎,赵思青就有了自己的女儿,把一个丁点大的小婴儿,养成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也给赵思青的人生添上一缕亮色。
这时候,他父亲的骨灰从国外被带回来……
沉冤终于昭雪!
可是爷爷已经含恨离世!
更别说孤苦无依被逼死的母亲!
还有赵思青这个没管教堕落半生的“烈士遗孤”!
这一生太苦,太累,太冤屈,以至于赵思青激动得无法自制,只能“重生”!
冥冥中应该有天意,才让他回到93年!
只不过,赵思青有些无力,因为他太小了,什么也做不了!
五岁大托儿所中班的孩子能干嘛?
能改变母子两命运的爷爷还在千里之外的省城!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赵思青这个孙子!
妈妈是县一中的英语代课老师,没权没势根本无力抗争某些人的觊觎。
国库券、认购证、买房炒房、猴票彩票这些重生者惯用的招数,根本没法使!Bat大佬们已经开始创业,等赵思青成年,早就赶不上趟!
不过,头顶无垠的蓝天,嗅着充满青草气息的空气,没有冒黑烟的烟囱,地沟油还没有上餐桌,家乡的河里还能钓鱼虾。
赵思青感受着妈妈手心的温度,觉得还是想办法先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妈妈再说。
“赶紧吃饭吧,待会……不去托儿所了,就跟着妈妈去学校!”宁黛叹息一声,语气低沉。
“嗯!”赵思青坚定地点头。
那是个村集体办的托儿所,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个黑托。
赵思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讯息,这是他在帮“儿子”申请上学的时候,了解到的。
“妈妈,我能不能不去托儿所,直接报名上小学啊?”
宁黛脚步一滞,她惊讶地扭头看着身边的小人儿:“为什么?”
赵思青当然不会说,身处的这个四五线小县城过两年会正式施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划分学籍和校区。前世为了赵思青上学,宁黛花光了积蓄才凑齐择校费。
另外,现在上小学的话,五年级就能毕业,还能跳级!
那么算起来,赵思青如果规划好的话,正好赶在大学扩招的头两年就能圆大学梦。那时候不仅一下子扩招了很多学生,而且最初几年的大学文凭还是杠杠的。
有了大学文凭,加上“爷爷”的存在,赵思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