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出现在小区里的费振海恰好不在。
因为一个赵思青前世没有出现的证人出现在费振海视线里。
他查访了几个可能熟悉李家和铁家的老人,可是要么知道李家,要么知道铁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两家人关系的。
费振海又仔细比对了一下两人的背景。
住处隔开了十几栋楼!
一个父亲是近郊农民,买的二手小产权房;一个父亲是工厂工人,抢占了一套不属于他的福利房,还为此打了好几年官司。
一个在村小读书,在城市另一头的技校毕业,然后就各种投机倒把。
一个在职工幼儿园、职工子弟小学长大、读书,接着读了大学。
两人的人生的确没多少交汇点。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情况,李家宝和铁家康都是当时的铁建卫生所接生的。
而这个单位后来撤销了。
人员四散……
不过费振海脑子里却有印象。
就在铁建小区最边缘的一处居民楼,有一个惹人嫌的老太太,成天说人坏话,还败坏人的名誉,这个老太太简直人神共愤,就差走街上被人砸石头。
这个老太太就是这个卫生所的护士。
费振海决定去找找她。
他身穿便衣,有些不方便,走在路上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鬼手何和一名治安员,就顺势让他们带过去。
三个大男人找这个快七十岁的碎嘴老太太。
街坊们不无恶意地猜,是不是把她给抓走?
老太太冷漠地将他们让进屋里。
老人是独居。
有过两段婚姻,丈夫都受不了她,拂衣而去。
这套单间,就是第二任前夫留给她的。
里面一丝不苟,纤尘不染,东西都放置的整整齐齐,家里没有什么老人味。
倒是偷采的两支桂花插瓶里,闻着有淡淡的花香。
桌上盖着纱罩,里面有半碗炖蛋,上面还有开洋;另外有一碗肉末粥,晾在那里;三个小碟子,分别放了腐乳、麻油拌干丝、小葱凉拌黄瓜片。
看样子,老太太虽然不合群,但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挺好。
“大妈……”
“别……我姓冯,以前是护士,后来算是半个赤脚医生,你们叫我冯大夫吧!”
老太太清冷地过去倒了三杯凉白开。
“你们是为了张凤霞那个婊砸的事情来的吧,她自己得了脏病,来找我医的,我可不是非法行医,我有卫生所当时出具的资格证书,有效期是三十年,还有两年才过期呢!”
老太太摸出一张复印件来:“你们也别说什么卫生所的证书不合法,铁建部队的级别比咱们市还高,卫生所当时的级别是高出现在的卫生局半格,这资格说实在话,你们市局都不够格撤销它!”
“我们不是……”
治安员的话头被费振海打断了。
“您接着说。”
“那个老婊砸和人跳舞,勾搭在一块,染上病,我当时看了就说没法治,她硬是要我治,我只能给她弄了点消炎药,内服外用的,没多少效果,后来有人说她搞破鞋,她硬说是我说出去的,我怎么可能乱说这种事……”
老太太唠唠叨叨说了半天。
费振海突然问了句:“你认识刘明明和齐亚芬吗?”
“啊?”
老太太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几十年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认识这两人……”
噗嗤……
治安员一下子笑出声来:“这就是明明知道了,不说,老太太,你这可是不配合调查啊?”
老太太嘴角有一个疤,非常明显,闭着嘴,都能看到两颗牙。
“这是李家宝手下的人打的吧?”费振海冷笑道,“当时你和丈夫还一起报了警,那是78年的事,对不对?接警人姓周,已经退休,不过他记得你!说你造谣在先……你不服,不过你丈夫后来就过来销案了!接着你在家躺了三个月,是不是又挨了一顿打?”
“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乱了方寸。
也正因为这样,丈夫和她离婚,还把房子留给她,一个人去了外地……
费振海难得用温柔的声音说话:“你把实情说出来,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过去见见他,他现在过的也不好,没结婚,还有病,前妻生的孩子根本不管他……”
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
第一任丈夫是个老男人,知道她没见识,嘴又馋,花言巧语小恩小惠就把她骗到手,婚后原形毕露,磕磕绊绊,冯护士也就认了。
第二任丈夫也是个老男人,却是真心对她好,可是却因为她屡次挨打,最后李家宝冲上门,生生打坏他的腰子,打断了她的腿,丈夫伤透了心,坚持到她养好伤才提出离婚。
她嫁他时,是个邋遢碎嘴的二婚中年妇女,后来所有的好习惯都是第二任丈夫帮她养成的。
临老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