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赐冷冷的看着鉴海,忽地说道:“我也不知怎么说,前辈所说的际遇曾几何时我也身受......我也有过愤怒,有过怨恨,可是,可是,最近我的想法却完全变了!”
鉴海问道:“变了?那你是为何而变?“罗天赐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而变......也许是为了某个人,也许是为了某些事,我也说不清楚!”
鉴海忽地桀桀笑道:“哈哈,你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又凭什么来劝我?嗯,要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却总得给我一个非要出去不可的理由罢!”
罗天赐待他笑罢,蓦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理由来劝说前辈。或许唯一的理由便是为了前辈你自己罢!”
鉴海闻言,身躯又是一颤,似乎心底里的某些痛处又被罗天赐戳中了。良久,方始嗄声道:“为了我自己?此,此话怎讲?”
只听罗天赐冷冷的道:“因为无论如何,少林寺这里总有前辈你的爱、恨、荣、辱。就算在你心底里,对你的师兄弟们多么的痛恨,可是你的功夫总也是源自少林的。可以说,没有少林寺,便没有前辈你的一切,也包括你引以为傲的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我如今放你出去,你或许还有重光之日。可是,万一少林寺真的落在了‘修罗门’的手上,而又无人可挡。那么前辈你的一切一切,那可就要彻底的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嗯,前辈你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么?”
鉴海听罢,又似触电般的全身一颤,霎时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终于,他扭曲了的脸容放缓了下来,长叹一声,说道:“唉,也许这是我命中注定,无法摆脱的......好罢,我答应你们便是了!”
他此言一出,室中各人立时反应各异,罗天赐、杨星宇依旧如常,慧广却已高兴得泪流满脸,颤声说道:“师叔祖,你,你终于肯答应走出这该死的地牢了!这,这,咱们少林寺这回可是有救了!罗大侠,事不宜迟,你就弄断我师叔祖身上的铁链,好救他下来吧!”慧广兀自兴奋,并未留意到身旁的法兆却是一脸不快,只听他低声咿呀了几句,脸上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惶恐,可是却又无可如何。
罗天赐环顾众人,心下稍一思索,缓缓走到鉴海面前,只见刀光一闪,蓦地便向鉴海左手上的铁链斩了下去!但听“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之间,那条腕口班粗细的铁链已应声而断!罗天赐更不停顿,瞬间连劈三刀,又将鉴海右手和双足上的铁链尽皆斩断。
却说鉴海被这四条铁链足足约束了将近四十年,今朝方得自由,他甫一着地,便觉双脚虚软无力,身子一晃,竟自一跤掼在了地上!罗天赐上前将他扶起,轻声说道:“前辈你觉得怎样?身子还好么?想是尚未习惯这自由的感觉罢?”鉴海苦笑摇头道:“不是,想这区区几条铁链,焉能困得住老衲?你把我的衣服撕开,看看我两边肩膊,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罗天赐闻言大奇,当下说了声:“前辈得罪!”双手轻轻将鉴海身上的衲衣撕开,他不望则已,一望之下,顿觉一阵心惊!只见鉴海两边琵琶骨上赫然插着两枚长钉,这两枚长钉因年深日久,露出体外的部分已然长满了深褐色的铁锈!罗天赐见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要知琵琶骨被穿,那便等于是武功被废,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那是等于被死了还惨的。这时室中各人也已看得清楚,顿时都发出了轻声低叹,那慧广更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这时鉴海对罗天赐苦笑道:“你如今明白了为何我不愿走出这该死的地牢了么?我这个样子,便是出了去,那又有何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白白送死罢了!”
罗天赐向来并非优柔之人,此刻也只觉心头略略发酸,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待鉴海歇息少顷,蓦地在他身后坐了下来,平伸出双掌按住他的背心,朗声说道:“鉴海前辈,如今我便要运功将你身上的透骨钉逼将出来!这期间或有些许痛楚,请你忍耐些儿。”
罗天赐知道这老儿倔强之极,口头上越对他好,他便越生出叛逆之意,当下不欲多说,丹田运起那“纯阳真气”,通过双掌逼入到鉴海的体内去!然而,只不过过了半盏茶时分,罗天赐却竟渐觉输入鉴海体内的真气有如泥牛入海,在瞬息间径自消失得无影无踪!罗天赐吃惊不小,正欲再度运气,孰料便在此刻,骤觉掌心一寒,有一道阴冷之气却由鉴海的背心反噬了过来!罗天赐这一下更是大惊,方欲撤掌,却终究慢了一步,那股阴冷之气眨眼间便遍袭他全身各处脉络。
罗天赐只觉如堕冰窖,竟忍不住浑身打起颤来。他心知不妙,只好强行运气相抗,他的“纯阳真气”本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内功,与这股阴气一撞,登时便剧烈的对抗起来!这样耗了一会,却只见鉴海和罗天赐二人身子均是浑身似筛糠般的发颤,只是鉴海的一张老脸越来越红,红得便像要滴出血来;而罗天赐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青,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一旁的杨星宇看着二人情况紧急,连忙走上前来,急声问道:大哥,前辈,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你们可以撒手么?”
却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