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运连夜进兵,骆枫候于半途,恳请同征,薛运虽未应允,却问关弦巡哨之事,关弦会其意,调转马头,至骆枫身前曰:“君更待何时?”
骆枫大喜,翻身上马,至薛运身旁道:“属下听候驱遣。”
薛运道:“巡哨七十二员,斥候三十六员,今托付于你。”
骆枫道:“属下得令。”
薛运又道:“此行隐秘,我军行踪不容丝毫漏泄,君须万分谨慎。”
骆枫道:“属下知矣。”
薛运道:“兵微将寡,内营之事须一并照应,军令传达,文书传递,昼警暮巡,皆交付于君。”
骆枫拱手曰:“君无负我,我无负君。”
薛运道:“传令下去,鹿吴将至,全军衔枚。”
骆枫即刻传令,刘洵见之笑曰:“求生尚且无路,寻死急迫如是。”
骆枫上前道:“主将有命,全军衔枚。”
刘洵面露愠色,哂之曰:“骆将军,好大威严。”
骆枫道:“此乃军命,将军见恕。”
言罢取枚一片交予刘洵,刘洵取枚,弃之于地,骆枫下马拾起,赶上刘洵,复交予之,拱手道:“军命如山,将军自重。”
刘洵恼火,正待发作,忽见薛运回身,怒目相视,刘洵视之片刻,取枚衔于口中,怏怏而行。
自此,军中一夜再无闲言。待出项武关,薛运寻小路穿行,天明时分,于一密林中扎营。
山雾浓厚秋露满身,寒风过处,衣衫黏腻,湿气蒸腾,苦不堪言。军士搭建营帐,庖厨埋锅造饭,不期骆枫传令曰:“收却营帐,不得生火,分发干粮,露宿林中。”
刘洵怒曰:“此欺人太甚,我等苦行一夜,露宿于此荒野,饥肠辘辘,却还吃甚干粮,连一碗热汤也喝不得?”
回身与一军士道:“衣衫湿透,且取些柴来,生火取暖。”
骆枫止之曰:“此主帅之令,不得违忤!”
刘洵喝曰:“但千余杂兵,却还说甚主帅,我便违忤怎地,你敢把我如何?”
话音未落,忽闻头顶风响,待抬头观之,头上铁盔不见,回身再看,铁盔为箭矢贯穿,正挂老树之上。
刘洵大骇,面如土色,但见薛运手执雕弓,搭箭上弦直指其面,神色狰狞曰:“汝可知军法?”
刘洵不敢言语,薛运转与众人道:“此乃临敌之境,我军如若走漏行迹,万千敌军顷刻即来,尔等寻死不成?”
刘洵垂首不语,众人皆不敢言,关弦劝曰:“师兄久疏战阵,平素有些闲散,且容此一遭。”
薛运收去雕弓,自往林中歇息,军士见状,且分食干粮,露宿野外。一连三日,人马于山林之中昼伏夜行,第四日清晨,至一荒山之下,薛运问曰:“此间可是红脊岭?”
骆枫答曰:“非也,此间乃丹枫坡,红脊岭尚在十里之外。”
薛运笑曰:“甚好,汝等可觉乏困?”
骆枫道:“探哨夜巡本属我等职守,些许乏困却有何妨?”
薛运道:“但支撑半日,且随我往红脊岭一探。”
午后,薛运归营,捉回两员俘囚,拷问半日,探明军情详实。比及黄昏,召各营议事,薛运取砂石点画曰:“向南十里便是红脊岭,山势险峻,约千余敌军驻守半山。”
刘洵神色凝重,紧锁双眉曰:“既如此,当绕行别处。”
薛运道:“此乃要害之地,求之尚且不得,怎可绕行?”
刘洵道:“两下兵力相当,敌占地势之利,当如何取之?”
薛运道:“取之却非易事,然此间守军涣散,戒备松弛,营盘部署触犯大忌,胜算当在指掌。”
转与关弦道:“敌营位于山北,营西有一土丘,你引弓弩五百,多备火矢,连夜随斥候上山伏守于丘上,亥时上下往敌西营放火,敌出即退,敌退即出,如是周旋。”
关弦道:“依兄长点画,山北只一条道路,恐敌军严加戒备,我军难至敌营。”
薛运笑道:“敌将名唤术正士,我曾与之交手,此人不通战法,山中定无戒备。”
关弦诧道:“不通战法,何以为将?”
薛运道:“今夜一试便知。”
转与骆枫道:“你引骑军二百,亦伏守于丘上,敌军出营,则迎面痛击,敌坚守不出,则待我号令。”
骆枫领诺,然面露困惑,薛运道:“有何言?但讲无妨。”
骆枫道:“敌营傍水而建,火攻恐非上策。”
薛运笑曰:“无须多虑,我自有计较。”
刘洵在旁道:“既已部署妥当,我自率军留守山下,以为接应。”
薛运闻言怒曰:“我乃主将,尚且舍身死战,汝怎可胆怯如是?”
刘洵到:“吾非胆怯,实为周全而计,若战局生变,却须于山下留有退路。”
薛运道:“你率铁甲随我而行,另有要务。”
转与匠作营尉蒋甫道:“此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