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问道:“但有使役,徐某尽心竭力。”
薛运道:“某欲向郡守借兵五万,以解长石之围。”
徐冲闻言,沉吟半响道:“长石一役,某亦有所耳闻,可惜云将军连战连捷,一战疏忽竟遭此困厄。然清水全军不过五万,将军欲命我等倾城而出?”
薛运笑道:“昔日并肩一战,当有生死之交,几日不见,竟至如此疏冷?”
徐冲诧道:“将军何言疏冷?”
薛运道:“昔日一役,清水守军十万,红泥降军两万,北郡倒戈之军数万,尽收郡守囊中。数月来,足下广招兵马,麾下何止二十万之众。而今借兵五万,便说倾城而出,岂非有意搪塞于我?”
徐冲道:“将军言重,城中虽募些许新丁,然未经训导,实不堪用,况水城四面受困,某虽有心相助,奈何插翅难飞。”
薛运笑道:“郡守却又戏言,鹿吴郡下,地穴四通八达,郡守焉能受困于此?”
徐冲正色道:“真如将军所说,某已弃城而去,为何坐以待毙?”
薛运笑答:“却为此番基业。”
徐冲闻言一怔,笑曰:“徐冲驽钝,不解将军之意。”
薛运道:“郡守自领清水,军民各安,钱粮丰足。足下志在苍穹,清水乃宏图根本。然东夷倾全力于北郡,志在必得,虽有聚龙出兵驰援,不想云应惨败,如若西线尽殁,则东线沦为孤军,雷烈素来谨慎,势必退兵自保,届时只余清水孤城,郡守纵有回天之术,可与一国之力相抗否?”
徐冲闻言静默良久,不置可否,薛运起身拜曰:“情势危急,望郡守不吝相助。”
长石城下,尸横遍野,前日血战,一千骑军尽数阵亡,云应伤重,为闫轼所救,至今人事不省。立步封接连搦战,闫轼坚守不出。偏将周灵问曰:“敌我悬殊如是,城池不日将破,将军有何良策?”
闫轼道:“正思退路。”
周灵道:“城外三面受敌,城西又为幔虚山阻隔,却退往何处?”
闫轼半响不语。陈昭道:“勿惊,师兄援兵不日将至。”
周灵道:“雷将军鞭长驾远,薛将军兵微将寡,恐难有回天之力。”
陈昭道:“吾兄伯封乃沙场名宿,定有良策退敌。”
正说话间,立步封又来叫阵,闫轼命以乱箭退之,士卒报曰,军中箭矢将尽,已命匠作赶制。闫轼命以飞石退敌,士卒报曰:“石车多半损毁,已命匠作修整。”
闫轼怒曰:“一日尚未修复?”
军士悚惧,不敢回应。周灵在旁劝曰:“军中只百余匠作,实分身乏术。”
闫轼愤懑,切齿无语。少顷,敌军三面围攻,城中无从应对。闫轼命集火油倾泻城下,以火海令敌稍退。陈昭讥曰:“此苟延之计而,如今油尽却当如何?”
周灵道:“不知足下有何良策?”
陈昭满脸鄙夷,冷笑无语。片刻油尽,敌军又至,闫轼下令:“集骑军一千,出城迎敌。”
周灵劝曰:“将军不可鲁莽,此举百害而无一利。”
陈昭笑道:“老将军且谨慎,立步封乃东夷名将。”
闫轼亦笑曰:“竖子猖狂,今当挫其锐气。”
陈昭道:“敌数倍于我,稍有不慎只怕城破人亡。”
闫轼道:“汝惧否?”
陈昭怒曰:“某何惧之有?但为战局所虑。”
闫轼曰:“既无惧,且随我出城。”
陈昭语塞,见周遭军士皆观之,低声道:“汝成意羞辱于我?”
闫轼笑而无语,陈昭无奈,结束披挂随之出城。
立步封正于城下部署军械,忽见城门大开,闫轼率众而出。步封大喜,策马上前曰:“闫将军,久违。”
闫轼道:“昔日沙场相见,尚一少齿后生,今已成上将。”
立步封道:“足下冒死出城,却为来此叙旧?”
闫轼道:“老迈昏聩,旧情多忘,今来此,特向将军讨教一阵。”
立步封道:“足下过谦,既蒙眷顾,晚辈当竭心尽力。”
言罢催马提刀上前,拱手道:“烦请赐教。”
闫轼道:“年事已高,难逞筋骨之强,况聚龙上将无数,何须一白头老卒上阵。”
转与陈昭道:“将军,且看你手段。”
陈昭大惊,低声道:“汝公报私怨。”
闫轼道:“汝为上将,岂可畏敌怯战?”
陈昭冷笑曰:“无非取我性命,何须这般周折?”
闫轼道:“毋须多言,一战便是。”
陈昭策马至阵前,与立步封道:“汝即东夷四杰?”
立步封未答,转与闫轼道:“将军何意?此泥涂曳尾之辈也堪一战?”
闫轼道:“若将军此役落败,两军休战一日,容将士片刻喘息,如何?”
立步封道:“若晚辈取胜又当如何?”
闫轼道:“某即下马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