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岁前,撼宇交兵东夷,以众凌寡犹自兵败,又与妖族鏖战西北,僵持月余割地乞和。今末将不才,愿请兵五万北征,百日内可夺此四城。”
陈陶闻言急谏曰:“此举干系存亡,贸然兴兵恐招倾覆之危。”
妫颀亦谏曰:“依两族往昔之战例,此役胜算渺茫,望主君慎重。”
封鹤道:“北民战力非常,今以寡敌众委实鲁莽。”
薛运跪地顿首曰:“此役不胜,臣甘愿伏诛。”
封鹤冷笑曰:“将军孑然一身,可比万千将士之血?”
话音未落,胡霸跪地曰:“臣愿以全族性命相保,此役不胜,臣甘领族灭之罪。”
此语却如惊雷破山,字字句句振聋发聩,群臣瞠目结舌无言以对,龙施凝视二人,良久无语,转而问曰:“狮蛮将军,有何计较?”
无支祁答曰:“上将犹不畏死,在下何惜微生?臣愿为先锋,随云麾将军同往,此役若败,亦随其伏诛。”
龙施道:“卿乃上将,却甘居人下?”
无支祁道:“存亡绝续之际,何争此高下?”
龙施笑而叹曰:“此真武将也。”
言罢将三人相继扶起,即命散朝,独留陈陶、胡霸二人议事。
无支祁随薛运回到府中,见薛运神色凝重,问之曰:“却为战事烦忧?”
薛运默然,无支祁道:“却怕此役不胜,丢却性命?”
薛运道:“此役无不胜之理。”
无支祁道:“既有定数,何故怏怏如是?”
薛运道:“胜负虽有定数,然存亡尚无定论,却看王君心意如何。”
无支祁道:“却怕他割地请和?”
薛运道:“若失却烟柯、齐拒两城,王都不日将陷。”
无支祁道:“陷则陷而,自家河山尚且不顾,我等何须劳神苦思,天地之大,何愁无一栖身之所。”
薛运道:“亡国却也无妨,然亡于毛刹却有灭种之危,此族残毒,非常人可想。”
二人苦等半日,时近黄昏,胡霸亲携诏书至,命薛运自燕牯调兵五万,连同盟图守军五万征讨撼宇,又命无支祁于岖辽调兵五万随其同行。薛运大喜,无以言表。胡霸道:“诏书已发往各郡,三日后即至太庙,以授斧钺。”
无支祁不快,与胡霸道:“吾自请为先锋,何故另引兵马?”
薛运笑曰:“既为主君爱将,焉可位居人下,此建功良机也。”
胡霸道:“君等仔细,胡某全族性命皆在此役。”
薛运道:“将军宽怀,且待我等捷报。”
薛运欲置酒席,胡霸止之曰:“且待君等凯旋,共聚畅饮。”
言罢请辞。胡霸即去,无支祁亦有去意。薛运道:“你往何处去?”
无支祁曰:“将要出征,另有家事尚待料理。”
薛运道:“你有何家事?”
无支祁道:“恁地罗唣,零星琐碎何须多问?”
薛运道:“你却有心料理琐碎?分明去会那煮酒娘子。”
无支祁闻言道:“说甚娘子,却与我何干?”
薛运见其神色郁郁,转而笑曰:“却为情事所苦?”
无支祁道:“莫再胡言。”
薛运道:“我正觉干渴,且去沽些酒来如何?”
无支祁道:“她乃良家之妇,只图清静度日,今得安居乐业,何故又去搅扰。”
薛运叹曰:“既是笃定心意,却由你便是。沙场风云瞬息万变,此一别或成永诀,莫因一时之念,而留泉下之恨。”
无支祁静默半响,薛运笑曰:“但沽酒而,怎说搅扰,随我同去便是。”
二人策马至冽泉阁,酒客颇多,妙帘忙于煮酒,只命小儿招呼二人。薛运几番召唤,妙帘草草应之,其意甚冷。坐有片刻,司徒仆役前来沽酒,妙帘盛情相迎,以佳酿相赠,仆役与之酒资,妙帘婉拒曰:“非司徒庇护,何来小民容身之所?贫贱之人无以为报,些许心意还望不弃。”
薛运闻言叹曰:“枉费我等心思,却领旁人之情。”
又坐片刻,薛运自觉无味,起身将去。无支祁唤来小儿,与之些许银两。小儿道:“将军几番馈赠,却叫我等以何为报?”
无支祁道:“此乃酒银,无须报偿。”
小儿道:“这多银钱,可将这酒肆买下,当真沽酒,却要吃到何年何月?”
薛运笑曰:“你这娃娃,定是前世与这毛猿有亲,且莫说何年何月,此一别,恐重逢无期。”
小儿道:“将军却要远行?”
薛运道:“此行却远,生死犹自难测。”
小儿一脸茫然,无支祁道:“莫再罗唣,今当早回。”
二人即去,一路无语,行不多时,忽闻身后呼唤,二人驻足,但见小儿怀抱一酒坛至身前曰:“母亲命将此物赠与将军。”
无支祁接过酒坛,但看封泥,当知有些年月,小儿道:“此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