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穆漫警觉地晃晃手里的法杖,“有东西炸了?”
朱云聆摇头,“不是炸,像是轰了一炮?”
“没什么可轰的玩意儿。”骆悯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没轰的目标,距离和合洞很远。那边本来是个大坑。”
穆漫快速收了法杖,往声源方向跑,“坑?没水的坑?”
“有水叫池塘吧。”朱云聆拍拍骆悯的肩膀,“跟着,这位佛爷交给你保了。”
骆悯抬手推开朱云聆,“咱俩嗝屁了,他都死不了。”
朱云聆呲呲牙傻笑着明知故问,“你咋知道,他手不能打,脚不能踢,万一出点事儿,穆南乘还不得拆了咱俩?”
“跟我没关系,你没跑。”骆悯嬉皮笑脸地挠挠后脑勺,“他穆二少爷根本不用打,那一身行头金身护体,逃跑又熟练,伤不到死不了。”
“难道你不好奇他要干点啥?”朱云聆说着后退几步,“去吧,去看看。”
骆悯一个转身将巨剑戳在朱云聆脚尖前,“不用管他,我盯着你。”
朱云聆灵活绕开巨剑撒腿就跑,边跑边挥手,“溜了,溜了。”几个挪步闪身躲过骆悯劈下来的锁魄雷,眨眼没了身影。
骆悯不慌不忙收了剑,左脚挪步右脚尖轻点地顺时针一划,从脚尖处延伸出一张密而有序的蛛网,蔓延到整个钦谷。
“骆哥,捉活的?”副将宣苓见穆漫和朱云聆都走远,才走近骆悯身旁,“逮哪只?”
骆悯想了想,扭头问宣苓,“哪只啊?这就要看你站谁的队了。”
宣苓被问得一愣,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圈套,“谁的队?你站谁我跟着站谁啊,不然我给谁去当二把手?我当然站你这队。”
“捉禺疆,学堂还是续密和四律的。”骆悯抬头望天,“捉蝃蝀,学堂以后是三法门和窆城的。”
“禺疆?谁的禺疆?”宣苓不停摇头,“禺疆捉不了,我可不想把命搭上,自认能力有限,保不了续密和四律那么大的阵仗。”
骆悯双手擎起巨剑斜扎入蛛网之间,蛛网从地面浮起,层层叠网交织仿佛星罗棋布的十字结将四面八方全部网入其中,“捉蛟龙吧,你们保不了续密,我个人不想保三法门。”
“得令!”宣苓没丝毫犹豫,直接传令所有守兵待命捕捉蛟龙,同时将二人的对话以通脉血传直达宣节耳边。
宣节听到消息后有点懵,发现的确不知道自己站那边才好,脑袋里反复响着骆悯那句,“我个人不想保三法门。”
他为什么不保三法门?
宣苓和其他小兵逮不住禺疆,但以骆悯的能力,努力一下应该不在话下。
难道骆悯不是跟楚洛水同一阵营?可是他的确与守将反目,虽然偷兵这事有宣苓怂恿的成分。
难道说骆悯要独立?要独立的话先得找个靠山,不可能随便放弃续密和四律。
宣节左思右想烧得脑子晕乎乎的,不由得说,“我们到底是谁的将,谁的兵?”
“你是谁的将我不知道,我们肯定是你的兵。”宣节手下几个小兵忠心耿耿,一方面他们入兵家时一心想成为攻将麾下的兵,另一方面不守军纪死路一条。
宣节知道这事儿不能与其他人细商量,如果决定站在骆悯一边,二话不说直接去搭把手跟着捉蛟龙,若想置身度外就装作寻找陶改,可不论哪个选择对攻将这一军都不是良策。他是谁的将?他想成为谁的将?在这个答案之前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谁是王?谁将成王?”
宣节正犹豫不决时,一幅督责书出现在握有兵权的几位法家高手眼前,以大篆显着两行字,“兵六将既分立崩,灭其尽取而代之。”墨字如刻转瞬即燃。
法家这几位看到督责书原本平静无争的心绪顿时起了涟漪,进山之前早已知道管承鸥上交了通右刑鞭,除李斯技离开学堂,法家没有正式的文书再聘罚使,李斯技高悬于门庭之上至今未定接替者。
这督责书是谁发的?
发书之人是法家的吗?
这个人怎么知道兵家将的分崩?
杀兵家将对法家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取代他们?
各种疑问堆在一起后便是法家的人是否要遵守这封督责书?
视而不见的话算不守法家内令?但要是假令怎么办?
退一步讲倘若是真不是假,谁能承担这一事的后果?
这取而代之的后果又是什么?
法家的人各自掂量着局势,在他们还未做出决定时,这幅督责书出现的几个场景录影分别落在了兵家六将的手中。一来一回不到两个时辰,提前步入绝杀局的两家阵营毫无预警地暴露在烈日艳阳下。
“离间计!”守将宗政端刚到钦谷时收到了督责书的影像,一下子竟把自己讨回守兵的事儿给抛脑后了,只身避开孝兴蛛网阵,寻迹追踪捉住宣苓拖着他去见骆悯,一甩手中的捕影云莲砸在桌上化成一滩黏糊糊的植物汁液,“这!一定是离间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