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见过雷被,从衡祸回来后更没特地问过关于他的事情。特地略过了他跟其歌去找敖尟时候遇到过雷被的事情,如果要再费劲解释雷被一直住在贝家没准还引出更多麻烦。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窆城?”萧羡记录着邹迁说的话,同时也在思索着几个人的关系,“你,楚洛水、续恒越都在衡祸期间遇到过雷被,朱云取也去了衡祸,他的目标就是雷被,那为什么朱云取没有出现在窆城?”
“问得好!”邹迁双手比着大拇指,“因为朱云取去衡祸抓雷被的原因就是雷被死了。本来雷被应该是四律牢里的,结果却死在了外面,都咬定是在朱云取管事儿的时候丢的,那就让姓朱的找回来。朱云取追踪到雷被从自律牢里出来的时间跟过去的。”
“这就又有问题了,你刚才不是说衡祸的时候,朱云取把雷被偷出来的吗?”萧羡思索着当中显而易见的冲突,“既然他的目的是确保雷被在四律牢里,那为什么还要把他偷出来?”
邹迁频频点头,“这个我在雷被死后一直到朱云取破壁进入衡祸都很纳闷。”说着点了点食指,“但,事实上,除了赵途之外,没有人知道朱云取真的拜托他做什么事情,他把雷被偷出来交给了三法门,但这可能并不是朱云取委托的事情。至于后来去的图门清、韩攸他们也没提及雷被后来死在图门御都手里这回事儿。”邹迁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这事没完,他们为什么不说,说了对他们有什么影响?”说着两手一摊,“我现在还不知道。”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萧羡看着本子上的记录,“那……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在衡祸的时候,他们有暗示过什么?”
“不记得了,但我知道雷被有还童术,也是因为还童术对技能的控制,化了他的元神能快速得到他的能力。”邹迁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至今还不知道雷被的元神哪里去了,他跟图门御都一起死的,我确定节隐剑只收了图门御都一个人的魂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你眼前拿走了雷被的元神,得到了他的能力。”萧羡撇撇嘴,手中并未落笔,觉得此事仅仅是邹迁的猜测,不能作为真正的史料,“你还记得哪些细节?你杀雷被的时候有谁在?”
“我杀的是图门御都,图门御都杀的雷被。”邹迁笃定地强调,“我在贝家的时候,他们也是说是我杀的雷被,那时候受制于人没办法,但雷被如果元神不破,他到底算不算死?”
萧羡摇摇头收起手里的桎梏簿,站起身走到邹迁身边,抬手握住栏杆,吓得邹迁往后撤了撤身,“我认为在一些事情上,你记错了。”
“什么?”邹迁恍惚地低眉回想,嘴里嘀咕着,“记错了?不可能啊,时间又不长,我记性有那么差吗?”
萧羡伸手点了一下邹迁的脑门,没发生什么异样,“这就奇怪了,没人对你施法,为什么你会记错?”
“我记错哪里了?”邹迁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是真假对错,为什么说我这一定是错的?”
“你困在贝家的时候,我问过当时在场的骆悯和沈天任,他们两个说当时图门御都的确是占了雷被的肉身,但你跟雷被一直在争执应该谁来杀掉图门御都,而不是雷被舍生取义,也不是你自告奋勇杀图门御都,而是在骆悯出手的时候,你抢先一步用节隐剑收了图门御都的魂魄毁了雷被的肉身。如果是骆悯下手,也许结果只是把图门御都的魂魄从雷被身体里拽出来。”
“什么?”邹迁有点混乱了,杀图门御都?毁雷被?“我怎么可能争着杀雷被?”
“骆悯说,你当时拒绝由兵家背负杀雷被的这个罪责,怕引起兵家、四律和贝家三方之争。”萧羡突然提高了声音,“这里有贝家什么事情?之后,你又为什么要去贝家请罪?”
邹迁意识到自己可能盖不住其中贝家这层关系了,“因为……因为……那个……雷被衡祸时候离开学堂一直隐藏在贝家,帮贝家做了不少事情。所以,他后来算是贝家罩着的人吧。”话说得断断续续很不确定,“你的意思是,我被骗了?那沈天任怎么说的?”
“沈天任说你当时坚持要求图门御都死干净,雷被这容器必须完全毁掉,不然衡祸之利前功尽弃。骆悯问你什么是衡祸之利,你没正面回答。”萧羡反复观察邹迁,认为他并没有说谎,的确与骆悯和沈天任存留的记忆不同,“那我现在问你,什么是衡祸之利?”
邹迁双目圆睁,张着嘴说不出话,脑中反复搜寻着这段完全没有的回忆,机械地重复着萧羡的话,“衡祸之利?衡祸之利?”
“我现在郑重其事询问一下你这个当事人,衡祸在当年结束时,得利的是公羊申诚、四律和三法门,衡祸结束这么多年后,公羊申诚、图门功都、图门御都可以说都间接或直接死于你手,那这之后的衡祸之利又是什么?”萧羡敲打着邹迁,笼子的边缘开始渐渐发热起来。
邹迁挪了挪身子,“公羊申诚那条命跟我真的没啥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衡祸之利,知道的话早就说了,而且你看,真的有利可图的话,我还用被你这么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