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林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雷骏熊起了个大早,烧烤了打来的野味,为女兵们准备了一道丰盛的早餐,还从树林中捡来好多步枪和手雷。
队伍就餐后,在雷骏熊的引路下,顺利到达了老鹰嘴。此处顾名思义,像老鹰的嘴巴,崖高洞深,较为隐蔽。雷骏熊一到老鹰嘴,脑子里尽是复仇的火焰,极力要求参军。经康琥雅推荐,他成了杜剑的警卫员。没过多久,九凰山新四军江淮支队所辖部队陆续聚集老鹰嘴。
特派员苗树在老鹰嘴的山洞里召开了干部扩大会议,汇总各部队的伤亡情况。刚进会场,苗树就看见了康琥雅、杜剑、钱大宝、严亦飞四人,大吃一惊,这四人不是被活埋了吗?怎么还活着?眼下,在被日军围困的苦境中,苗树也不敢再次贸然动手。而康琥雅等人也装聋作哑,为顾全大局,暂作忍耐。
此时,会场气氛肃然,各作战单位汇报的战况,不容乐观:一团政委司马啸汇报,团长章三豹牺牲,一营全体阵亡,二营下落不明,三营只剩两百多人;二团团长尤亮称,建制都在,损员三分之一;独立团团长夏天说,负责阻击的一营、二营伤亡过半,三个营的连排级干部已牺牲十来人了。此外支队直属警卫连牺牲了五十多人;通讯连牺牲了三十多人;女子特务连也减员一半。唯有江淮县县大队损失最小,只牺牲了十来个队员。听了这些数据,大家的心情格外沉重,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投向苗树,希望他能想办法挽救困局。其实,康琥雅很清楚,把希望寄托在苗树身上,好比缘木求鱼。但现在军中职位最高的就数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特派员,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老百姓和部队加在一起有好几千人啊!这吃饭就是个问题!”夏天抬头问道。
“现在还有多少粮食?”苗树问后勤部部长。
“哎,只够吃两天了!”后勤部部长叹了一声道。
“这粮食不解决,不用鬼子来打,我们自己就先饿死。”二团团长尤亮拍着桌子说。
“要不,想办法让鬼子退兵!”独立团政委余力说。
“说得轻巧,鬼子会听你的话,说退兵就退兵?”苗树泼了一盆冷水,又闭口不言了。
众人见苗树实在拿不出什么办法,纷纷离开了会场。
康琥雅在卫生院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见到了受伤的母亲,看杜剑在床边精心的照料,心中甚是宽慰。可白院长告诉她,康夫人的伤情很严重,目前是靠杜剑上山采的草药来控制,效果不佳,要想彻底治好伤情,必须弄到消炎药。然,部队的消炎药早已用完,只能出山进城想办法。康琥雅听了白院长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鬼子把整座山都封锁住了,连只鸟都飞不出去!硬闯太危险了!”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它总有疏漏的地方。要想成功必须有点冒险的精神,就像我们医生动手术,只要你拿起手术刀,就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我们还是要做。”白院长说。
“冒险?冒险?……”康琥雅低头,嘴里不停地念着冒险两字,突然转身,高兴地握了一下白院长的手,“我想到办法了!”
康琥雅拉着杜剑一起去找独立团团长夏天商量。康琥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组建一支敢死队偷袭田中次郎在九凰山的临时指挥部。康琥雅认为,此次进攻九凰山的日军有近一半的兵力是临时借用的,过两天必会先撤,将会军心动摇,那时,如果鬼子司令部再被端掉,必会迫使日军撤退。
“可这是一招险棋啊!”夏天摸摸下巴说。
“险是险了点,我觉得可以一试。赢,则满盘通活;输,也无损大局。”一旁的余力分析道。
经过大家的反复斟酌,认为次计可行,最后决定由康琥雅、杜剑、严亦飞、张若男、刘馨、柯虹、张蓉蓉、郑丫、雷骏熊等九人组成一支敢死队来完成此艰巨的任务,由熟悉环境的雷骏熊作向导。
刘馨拎来九套日军军服,分发给众人。严亦飞因会日语,又穿上了鬼子军官军服,其余人均穿士兵军服。众人整理好带钩的爬山绳索、匕首、干粮、水等物品,带足枪支弹药出发了。
走出老鹰嘴后,康琥雅感觉从原路返回九凰村需要的时间太长,回头问雷骏熊:“骏熊,从这里到九凰村,有没有一条更近的路,而且还可以绕开眼前的鬼子?”
“有是有,不过也不算路,这是我经常打猎走的,中间有一段是悬崖断壁,没路的,要爬下去!下悬崖后,是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达九凰村村口。”雷骏熊说。
“那你平时是怎么过悬崖的?”康琥雅问。
“为了方便,我在悬崖上挂了一条绳索,已经有半年没去那里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雷骏熊显得有点担心。
“走!到那边再说!”康琥雅说。
众人随着雷骏熊来到了断崖边。只见断崖边的一棵树上还真的栓着一根长长的麻绳,崖下确实有一条羊肠小道。虽然,此断崖不算很高,约摸三十来丈,但崖壁却光滑无处可攀。如果没有绳索辅助,想下去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