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向阳和老大爷把棺盖盖好后，老大爷正要把那拔出来的钉子再钉上去，被乔向阳制止了。乔向阳还没有把坟墓填好的打算。“大爷，我有事得先回去，先就这样吧，万一我有什么想法，我再过来。”
“小伙子，这……可不行，你们年轻人是不懂这个，咱不能把死人就这样撂下不管，这可是要遭报应的。”
“好吧，大爷，您先替我守着。”乔向阳从衣兜里又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递向老大爷。
老大爷哆嗦着接了过去，然后略一皱眉头慈祥地说：“好，小伙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就把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你放心吧。”
“谢谢大爷了。”
“别客气了，要走就赶紧走，天都要大亮了。”
乔向阳披着火红的朝霞回到了秀伟小区。
乔向阳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快速地换好了衣服。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租来的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一如既往，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他定睛看了一会儿这张双人床，又翻了翻枕头下面的被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之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拖着疲累的步伐来到北面的厨房。天已经很亮了，老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楼下的人行道上挥舞着身体的某一部分了。他猛然发现，一个老太太正在正对面的阳台上看着他。当他发现的这一刹那，老太太的头就变换了另一个角度。乔向阳知道对面一直住着一位单身的老人，但一直没有说过什么寒暄的话，因为压根儿就没有碰到过。在乔向阳的记忆里，对楼这位老太太虽然经常站在阳台上眺望，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如果对面是住着一位少女，那么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的时候，乔向阳的内心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颤动。
乔向阳虽然已经极度疲惫，尤其是这个热水澡之后，但他还是快步跳着下楼去了。
对门邻居报案时的解释和描述乔向阳已早有耳闻，所以不必再在这种事情上打扰他们了。
很快，乔向阳就敲响了对楼老太太家的门。
从门里传出拐杖一下一下地捅着地板的声音。猫眼被一个影子堵上了，乔向阳向门的正中闪了一下身，正对着猫眼。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露出了一条缝隙。
“是我，大妈，我就住在你家……”
“进来吧，孩子。”
乔向阳闪身而入。
“你看我这腿，我也不能招待你，你就随便坐吧。”
“没关系的，大妈。不必这么客气，咱们也算是近楼的邻居嘛。”
乔向阳没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是直接来到了阳台上。
乔向阳看着对面的厨房，一、二、三层都装了防盗窗，惟独自己租住的四层没有装。乔向阳正要展开想象，就听到了身后拐杖的声音。
“那天中午，我在阳台上晒太阳，突然有一个人从你家厨房的窗户下来，踩着三层的防盗窗——哦，那个三层的防盗窗做得太大了，如果尺寸正常的话，恐怕这个人是够不着的，也可能会掉下去的。”
“您看到……”
“还有两个人……”
“您是说一共三个人？”
“不，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第一人下来后，又下来两个人。”
“后来这两个人是从我家下来的？”
“当然了。”老太太看了一眼乔向阳，给了乔向阳一个确定的眼神，“后来……”老太太接着说。
“后来？后来他们就都跑了。”
“不，他们没有跑。而是在楼底下等着，他们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断地仰头向上望着。”
“您接着说。”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又有一个人下来了……”
“和那三个人是一伙的？”
“第四个人下来后，他们相跟着跑起来，但没有向大门那边跑，而是跑向了西面，在那个十字路口散开了。就是那个，离这楼最近这个十字路口。”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在窗玻璃上用手指指点着。
“您认得他们吗？”
老太太摇摇头。
“那您觉得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只是看到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
“同样的衣服？”
“对，都是黑色的，一身的黑色，个头大小不等，其中有一个个子很低，他还没有那棵小松树那么高呢。”老太太指着对楼墙根的绿化带说。
“您还看到了什么？”
“其他的没有了，起初我还以为是钟点工在干活呢，可我后来看到他们跑得很急，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可我没想到会……”
乔向阳本来想让老太太详细地描述一下这四个人的长相，哪怕是其中一个人的一丁点儿的面部特征，可当他回头看到老太太浑浊的眼球时，就难以启齿了。
乔向阳与老太太一起沉默在清晨的阳光里。
乔向阳这时才明白那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