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温州人开的牛肉面馆，空间不大，桌椅不多，但生意十分火爆。这火爆的生意当然是来自好吃的口味、热情的服务和合理的价格。在乔向阳的心目中，温州人个个都是生意精。他们天生就有做生意的禀赋。“老板，两碗牛肉面。”乔向阳一登上台阶就赶紧报了到。
“好哩，两碗牛肉面。请稍等——”温州女人抑扬顿挫的语调怪好听的。
乔向阳和依莲站在门口，十分尴尬地晃动着身体。乔向阳好不容易看见面馆最后面的桌子旁有一对情侣站起身来，他拉着依莲的胳臂一个劲儿地往里钻，和走出来的这对情侣摩肩接踵地闪过去了。
乔向阳看着桌子上没人来收拾的碗筷，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觉得第一次请这么漂亮的女警察吃饭就混到这种地方来，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依莲倒是善解人意的先开了口。
“只要牛肉面好吃，没有人会在意其他方面。”依莲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正当乔向阳要开口附和一句，牛肉面已经端上来来了。
“两碗牛肉面——”
乔向阳和依莲都是那种饿到了极点的主儿，他们只顾一个劲儿把把面条往嘴里拨，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乔向阳和依莲就逃离这个拥挤不堪的牛肉面馆。他们来到一个两旁长着参天大树的人行道上。
“这儿的空气真好。”依莲一起头说。
“你吃饱了，当然不会再说那牛肉面的味道真好。”
“瞎扯，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对了，他们不等你回去工作了？”
“不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依莲，我想问你……”
“你想问我老太太是怎么死的？对吗？”依莲打断了乔向阳的话。
“正聪明！不过如果在纪律上不允许，你就不要告诉我了。”
“其实，告诉你这个案子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怎么说？”
“我们队长怀疑老太太的死和罗艳语的案子有牵连，或者可以说是同一个凶手，当然这只是初步的猜测。”
“是吗？”乔向阳虽然有些惊讶，但没有瞪大眼睛。
“当然，让你知道这个的前提是你不要害怕，不能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否则我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你看我害怕吗？”
“还行。”
“那你接着说。”
“老太太是被人用窗子夹死的。”
“是谁报的案？”
“是一个老大爷在楼下面发现这个情况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八十多岁的老大爷。见到老大爷后，我们立刻就排除了对报案人老大爷的嫌疑。就算他有那个犯罪动机，他也没有那个犯罪能力。”
“想不到，真想不到，窗户也可以当做凶器使用。”
“所以说，凶手一定是做了周密的谋划的。”
“周密的谋划？”
“对。在作案现场竟然没有留下指纹，而且，凶手对老太太的生活习惯很熟悉，所以选择了窗户这一最不可能当做凶器的东西行了凶。”
“案发现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看倒应该让你去看看那个现场，可我不是领导，没有这个权利。”
“我问你现场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有。老太太手里的拐杖一直紧紧地握着。”
“这也算特别？就算老太太没有多少力气，但在死亡来临时的挣扎、对凶手的抵抗、求生的yu望，这都是人的本能啊。”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在你看来会很特别的情况。”
“别卖关子，快说！”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很可能——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推测——老太太连凶手的模样都没有见到。”
“你是说老太太临死以前就是那样一个背对着凶手的眺望者姿态？”
“很可能就是这样。但老太太的头不一定是伸出窗外的，因为现在的天气对老人来说还不太暖和，你看她还戴着那么厚的帽子。”
“你是说，是凶手打开了一扇窗子，然后把老太太的头推了出去？”
“是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凶手竟然没有留下一点儿犯罪证据？”
“有。”
“什么证据？”
“鞋印。”
“这个证据重要吗？可以查出凶手吗？”
“不一定。也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
“鞋印？！那我家的这个案子，是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呢？”
“当然不是！其实你们家的这个案子，证据很多……”
“证据很多？”乔向阳打断了依莲的话。
“是的。案发后，我们进行了详细的取证，在你家里一共发现了九种不同的脚印……”
“九种？”
“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你的——当然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