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动了。”在芳书苑内,惜月用剪刀剪断了余下的绷带。
“啊,辛苦你了。”云家深将里衫袖子放下,又拿起了一旁的外衣。
“哪里,能为云宫主效力,是我的荣幸。”惜月边清理刚刚处理伤口,便规矩地应和道。
云家深不爽地撇撇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正打算从正门走,却被惜月叫住。
“等等,不要走正门。”
“为什么?”
“这是我的住所。”
“对啊,怎么了?”
“……”难道还要她提醒得更直观点吗?
“呵呵,好了好了。”见惜月一脸一语难言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不逗你了。”
“云宫主,不要开玩笑。”惜月表示从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宫主。
云家深又重新坐了回去,他偏头看着惜月目光有些调侃。“呐,月美人。你上次我们不是谈过关于残忍的话题吗?”
家深话音刚落,惜月收拾绷带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
“说起来,我似乎该唤月美人一声前辈吧。”
“云宫主什么意思?”
“月美人的手法,显然比我要高超和果断。”家深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就这样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用左手撑着侧脸,饶有趣味地盯着惜月的脸。
“我也是好奇,像你们宫主这样因为善良而受伤的人,怎会调教出像你这样的‘宝贝’。”
“云宫主,请注意您的言辞。”
“我有看见啊。”家深眼神中笑意愈发浓厚,“那个想要绊你的婢女,被你连带绊了下去。然后,她的脸就毁了。”
“……”什么时候,被他看到了?
“还有那个被你下了导致哮喘的药粉的婢女,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云家深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还是看着惜月。
惜月心跳加快,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向家深。他到底知道多少,这样的话,恐怕,自己的任务岂不是会……
“不过,对于原因我也不是很执着,所以月美人不想说也可以。”云家深用手在惜月的面前晃了晃,想要引起惜月地专注,“不过,我也杀了人啊。呵呵,我们扯平了。”
“云宫主不要开玩笑了,您怎么就杀人了?”
“还记得上次那个……嗯,叫什么来着?”云家深努力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沉鱼的名字。
“沉鱼。”惜月不由提醒道。
“啊,对了对了,沉鱼嘛。我记得是毁了她的声带吧。”家深拍了一手,“就是她。”
“云宫主,她可没死。”
“有区别吗?”家深莫名地看了惜月一脸,“说不出话,又不识字,无法和人在交流。再加上,盟主夫人的丫头都性子都傲得很,怎么受得了。”
惜月有些胆寒,这个男子虽是这么说,但语言中仿佛一次又一次在提醒她,你还不够狠。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人了,看似天真却又有从骨子里充满了对世间残酷的淡然。
有仇必报,任性妄为,这是她对他如今的印象,但却又讨厌不起来。
“我说,月美人。我们或许是同一类人。”紫瞳微眯,家深轻声说道,“只不过,你善于伪装,而我行动无阻罢了。”
惜月不说话,其实也是无话可说。云家深一句话都没说错,他们确实很像,难道这就是他对自己不错的原因吗?
“呵呵,开玩笑的。”云家深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只是想看看月美人的可爱表情,没想到啊,收获颇多。”
不是开玩笑的,惜月坚定着这个念头。
见惜月依旧一脸严肃的模样,云家深也有些自讨无趣了。
“后门在哪?本宫要回去用膳了。”
此时在另一处,气氛也有些尴尬。只是多了一份血腥。
“盟主,宫主有令。阻止一切欲闯入鸾乐阁的人!”雪绒手持长剑,直指着站在门外的虹天宇。
天宇不顾擦拭额前流下的汗水,想开口说些什么,也又找不到开口点。
苏木终究是告诉他的,或许是抱有点希望,以及对天宇人品的信任吧。
随后赶来的飞轩停在了阁外,天宇的突然造访没人收场还真不行。这么想着,他压抑这内心想去见欺雪的躁动,老实在阁外有的没的走动,观察是否有人前来。
用剑抵着虹天宇脖子的雪绒,心里除了厌恶还有一份紧张,她现在用剑指着的是整个武林地位最高的男人,而且如果他一定要用武力冲进房内,以她的实力根本阻止不了,或者干脆说是蚂蚁撼树。
“今天,我绝对不会放您进去的。”但即使这样,拼了这条命,她也会守护住宫主。
“……”对于雪绒对自己的反感,天宇也很清楚,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想法去缓和关系的时候。他看着离自己十几步的房门,不知是不是他的神经过于紧张,他似乎都能感觉到欺雪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