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骝马虽然神骏,可终比不过这些千里挑一的军马,这间马厩共分四栏,每栏十多匹军马,各个神骏非凡。
赤骝马初来咋到,更是不被放在眼里,皆做出一副倨傲的神色,将赤骝马孤立当中。
这一路驰来,赤骝马受尽这些军马的欺辱冷落,早就习以为常。孤零零地吃了马粮,也不与临近的军马套近乎,自己踢着蹄下的断木玩耍起来。
“噗嗤”一声闷响,赤骝马摇首摆臀,打着响鼻,却是放了个响屁。
这些个军马早已是无聊之极,这下可来了乐子,只见邻近的一匹黑骊马低声嘶叫了两声,便向赤骝马靠来,提臀收腹,抬起后蹄踢向赤骝马。
赤骝马放了个响屁,正觉浑身舒坦非常,忽觉后臀吃痛,忙回首瞧去,只见后臀早已显出了红印。
赤骝马性本温顺,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连日来所受的闷气一并爆发出来,向黑骊马撕咬过去。
马厩的军马本就无聊,见有热闹可看,当下兴奋不已,嘶嘶欢叫,前蹄敲地,为黑骊马助威。
黑骊马身高体大,猛地一靠,便将来势汹汹的赤骝马掀翻在地,与另一边的枣骅马一起上前,咬住赤骝马的耳朵和脖项。赤骝马吃痛,当下恢复了神志,不住低声讨饶。
黑骊马见躺在地上的软弱家伙悲鸣不断,顿时没了兴致,打了个响鼻,便和一旁的枣骅马松开了马嘴,神气非常地向两边踱去。
众马见自家兄弟赢了比斗,更是一派欢腾。
赤骝马带着一身伤痛,慢慢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向四周瞧去,见众马卧倒在栏中,早已睡去。
这些个军马几乎都是从军中调过来的,沙场之中来去如风,心性已非常马可比,便连睡觉也是卧倒地上。
赤骝马拨拉着受伤的尖耳,站在栏中,心有余悸的渐渐睡去。
而此时后院东西两侧的干草垛后钢刀队已埋伏多时,他们将陌刀藏在草中,隐去反光。院内梧桐之上也插好探子,一有动静便会明火为号。
“周哥,你说他们会来吗?”白猴将头向外探去。
“我有预感,他们一定会来的。”周德坐在地上,望着夜空。
刘云清看了看一脸自信的周德,忽的怵然一震,浑身沁出一层冷汗,好奇怪的感觉,像是隐隐之中有什么东西向马厩靠近。
动物的直觉更是敏感人类数倍,赤骝马忽的从睡梦中惊醒,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不断喷着响鼻,双蹄交错踏着地面。
“来了。”刘云清将钢刀从草垛抽出,紧紧攥在手里。
“来了?什么来了?”白猴向漆黑的夜空望去,并没有探子的信火,而四周更是死一般沉寂。
周德见刘云清竟紧张如斯,当下微感疑惑,“刘兄到底紧张什么?”
便在此时四周高大的梧桐之上忽的暴出凄厉的嘶喊,一声声绝望的呐喊瞬间撕裂沉寂的黑夜,更似一块铁石沉进众人心中,激起众人内心深层的恐惧。
“啾”的一声微响,信火窜上高空,借着瞬亮,一道道人影从树上直直跌落下来,闷声砸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白猴一把抽出陌刀,站了起来。
“探子完了。”周德黑脸一沉,眸子闪过一道寒光,“刘兄,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对面探探情况。”周德将陌刀提在手中,一个滚地,冲出了草垛。
钢刀队分两组埋伏在东西两侧草垛中,而西面的草垛与马厩更是几步之遥。敌人的目标是军马,周德担心黄虎那一队遭到偷袭,便赶去传讯。
刘云清未及阻止,周德已不见了踪影,忙令众人做好准备,若生突变,也好赶去接应周德。
“敌人既能发现树上的探子,那么对我们的部署也当了若指掌。”刘云清愈想愈心惊,“看来今夜遭到伏击的是我们啊。”
便在此时,西面忽的混乱起来,马厩里更是悲鸣不止。
“西面也遇伏了。”白猴紧张地看着刘云清,不住喃喃道。
这些个驿兵毕竟没有上过沙场,心胆未经磨砺,早已惊慌失措。刘云清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若不将大伙心神稳住,只怕有全军溃散的危险。”
刘云清铁齿一咬,当下对众人道:“如今敌暗处,对我们的部署也了若指掌,若这般等着他们来袭,不如大伙点燃草垛冲出去,去西面合兵共战,或可一拼。”
众人听后,渐渐平稳下来,皆萌生一丝希望,那便是去西面合兵。正所谓人多胆正,在莫名的恐惧面前更是如此。
草垛“哔剥”燃烧起来,窜出三丈高的火焰,四周亮如白昼,映着火光西面的混战显在众人的眼中。
“海妖!”刘云清不禁脱口而出,虽然自己从未见过海妖真身,但脑袋中总隐约浮出这般魅影。
众人一听是海妖,方聚起来的胆气瞬间消散,胆怯的望着前方,皆止步不前。
只见西垛钢刀队早已冲了出来,阵型散乱不堪,数条蛇形怪物如鬼魅般穿梭其间,不时有人被蛇怪扫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