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隐情。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很容易,但是说一个谎话需要更多的谎话来补救,我不想说谎,也没必要说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可能去伤害他!”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显然无法接受自己被“冤枉”的事实。
方岚欣赶紧安抚道,“蒋先生,冷静一下。我们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证据对你非常不利,除非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比如说,是否有人和你有矛盾,所以想通过杀害朱安明来陷害你?”
在她的劝说下,蒋瑾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思考了片刻,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暑假刚刚从国外回来,除了见一见朋友,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更没有和谁结仇。而且当晚不是只有我们八个人吗?另外六个只是我在狼人杀俱乐部认识的朋友,彼此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他们也没理由要陷害我。”
看他那么痛苦,顾谦非也有些于心不忍,出于善意不得不他一下,“有一种杀人案叫做无意识杀人。根据我们的分析,你的情况非常符合无意识杀人。对于案发当晚,你的记忆有太多错乱的地方。比如最后一局游戏的胜负关系,比如你和死者泡茶的地方。除非……”
见他说一半突然停下,蒋瑾年忍不住追问到,“除非什么?”
“除非刘太太就是那个陷害你的人,她利用你对最后一局游戏的记忆错误,来误导我们警方的判断。也许你关于泡茶的记忆是正确的,你们确实是在一楼餐厅喝茶。”顾谦非继续引导他。
但这是一个陷阱,是他再次考察蒋瑾年真伪的小小设计。
如果蒋瑾年不是无意识作案,这会儿但凡还有点求生欲望,就会顺着顾谦非的口风攀咬刘太太。
事实上顾谦非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蒋瑾年当晚确实是在四楼天台泡茶,否则也不会那么果断地将他逮捕归案。
就在方岚欣命令老李将蒋瑾年带回刑侦支队时,顾谦非也没闲着,他电话通知警员小丁,给他也安排了一个任务——问讯别墅里的帮佣们。
小丁负责的问题只有一个,问一问张管家和其他人,看看有谁动过四楼那套青花瓷茶具。
对于一个新人刑警而言,独当一面的机会着实难得,哪怕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问讯,都意味着他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得到了顾谦非的认可。于是他很认真地询问了每个人,并且做了详细的笔录。
此时这份笔录就在顾谦非手中,里头清楚地记录着张管家的证词,“蒋先生的茶具从来都是我收拾的。那套青花瓷茶具从上周日就只剩下三个,我在收拾的时候已经发现了。”
当然,这里头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刘太太有预谋地陷害蒋瑾年,在案发之后偷偷地从四楼天台拿了一个茶碗去补充一楼的短缺。
但是这样假设的话,同样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刘太太并没有作案时间。在她作为不在场证据的那段视频开始的时候,蒋瑾年还在和朱安明泡茶。而等到视频结束,朱安明也已经中毒身亡。
如果非要说是刘太太做了伪证的话,那么就需要有除了她和刘德先之外的第三个同谋,专门负责投毒。
这样一来就更加解释不通了,有那么多人合谋起来陷害蒋瑾年,这和他的好人缘完全相悖。
所以关键还是要看蒋瑾年自己怎么回答。
“刘太太吗?她人很不错啊,很活泼,又没什么心机。我不相信她会陷害我。”
听到蒋瑾年这话,顾谦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到底是谁没心机?你是个从小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吧?社会险恶你到底懂不懂?”
一旁的方岚欣自然明白顾谦非的套路,毕竟自己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但是对于蒋瑾年的直爽,她也是颇有些无语。“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们只能暂时将你身为本案的凶手进行羁押。在没有找到对你有利的新证据之前,你将不得不一直待在拘留所里。”
“如果需要我去嫁祸别人换取自身的自由,我宁愿被羁押!”蒋瑾年说出这句话时,有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烈士风范。
但是一眨眼工夫之后,他破功了,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你们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我不想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