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了。”刘宇飞冷笑到。
录音?
听到这里,赵富贵终于色变。
但是警方是怎么做到的?顾谦非不是已经被搜过身才押到地下室的吗?他怎么可能带进来监听设备?
顾谦非忍着疼痛,指了指墙角边同样在接受医护人员救治的卧底缉毒警,“你看看他的手里头是什么?”
赵富贵闻言瞪大了眼睛看过去,只见这名全身没有几块好骨头的年轻警察手中有一个蓝色的小东西,大概是一个没有表带的儿童电子表。
“那是个儿童电话手表,里面装的是我原先的那张电话卡。这款手表具备SOS功能及家长监听功能,当使用者按下求救按键之后,家长就会收到一条报警讯息。然后家长可以通过APP监听手表携带者这边的说话声音。”顾谦非解释到。
赵富贵虽然对儿童电话手表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却听懂了顾谦非的解释,于是忍不住问到,“可是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谁告诉你我是被阿鬼这个笨蛋押送进地下室的?”顾谦非的脸上再次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我今天凌晨就已经进入过这间地下室,并且提前把这个电话手表交到了小周的手里。”
小周就是这位年轻的缉毒警,他也是顾谦非此次行动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只有依靠他的配合,顾谦非才能在毒贩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通知警方收网抓捕赵富贵。因此赵富贵虽然出门的时候非常隐蔽,连赵家别墅里的帮佣都不知道他的离开,却还是被警方知道了其确切的动向。
虽然小周最终被“鬼哥”折磨得晕死过去,却还是很好地完成了顾谦非安排给他的任务。因此顾谦非必须得让赵富贵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必须得让赵富贵知道即便是一个被他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缉毒警,依然可以为缉毒事业做出决定性的贡献!
“所以当你来到这里时,小周虽然只能动动手指,却按下了SOS。于是收到讯号后,支队技术科就开始对我们这边的对话进行全程录音,你说的一切都将成为起诉你制毒贩毒的直接证据!”
顾谦非的这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KO了赵富贵。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鹭城头号大毒枭在这一瞬间精气神全失,颓然地看着医护人员都不知道该怎么抬上担架的小周。
小周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也不知道“鬼哥”是怎么才能一块一块地弄碎这些骨头,却还留着他一条命。只是现在他的状态却成了医护人员的一大难题,对他的任何搬动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就是这样的一位缉毒警,在人生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刻,成功配合顾谦非,实现逆风翻盘,将鹭城贩毒集团彻底击溃。
赵富贵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他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我的眼线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老孙吗?”这回是由刘宇飞来解答这个问题,“我们一直以来都怀疑支队有内鬼,缉毒队的大行动总是会被泄密。但是王队生前在三大队内部自查了几次,始终没有发现害群之马,支队的刑警们都是好样的。直到王队遇害之后,我们终于发现了支队大院的外聘门卫老孙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方岚欣。
方岚欣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接着说,“是的,18日晚上,我给顾谦非的新号码打电话,结果第二天你们就知道了他的电话,并且以我的安危来要挟他就范。昨晚顾谦非告诉我之后,我当时就在想,你们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的?于是我开始回忆之前几次与他通话,发现17日晚上最后一次通话时,老孙正好在走廊里巡查。”
“老孙还有个奇怪的习惯,有事没事总爱戴着个耳机。”顾谦非补充到,“可是我问起他听什么时,他却有些躲躲闪闪。于是我们联想到了窃听!”
这时候刘宇飞再次把话题接回,“以前我们三大队不止一次对会议室进行过详细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窃*听器。当顾先生和方队都认为老孙有问题之后,我们进行了一次更加详细的检查,终于在三大队会议室隔壁的洗手间抽水马桶水箱里发现一个隔墙窃*听器。这个无线窃*听器的通讯距离只有短短的五十米,走出支队大院的院墙就接收不到信号了。所以我们更加肯定老孙就是你的线人,然后对他展开个人财产调查。”
“财产调查……我明白了。你们查到他远超实际收入的巨额资产,最终确定老孙就是我的线人。”赵富贵作为一个经常需要洗钱的人,自然知道财产调查的门道。“然后你们利用欺瞒老孙来麻痹我,让我自投罗网……”
一切谜题全部揭晓,赵富贵发觉自己输得一点都不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己在与警方以及顾谦非的这场博弈当中完败,就像一个以为自己能一直赢下去的赌徒,在最后一把输掉了一切。
他抬头看了看地下室屋顶上那盏黄色的节能灯,就像日暮西山的颜色。十几年来,鹭城贩毒集团在他手中壮大,最终也在他手中走向了尽头。
化工厂外,虽然夜色再次降临鹭城,但是万家灯火无比璀璨,家家户户和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