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所有的人都将注意放在了会试上,自然俗气的不能再俗气的翠香楼不会有什么生意,老鸨索性让楼中的歌姬们出去走动走动,云韵却是拉着怜儿来到城南的城隍庙中,虔诚的为城隍老爷点上一炷香,保佑钟韪能够高中状元。
怜儿在一旁看着云韵虔诚的为橙黄老爷上香,也为城隍老爷点上一炷香,心中暗暗许下心愿,希望韵姐姐能够和钟公子共结连理,百年好合!怜儿见云韵这两日茶饭不思,时常的吟诵着钟韪做出的诗句,以及对出的下联,心中明了,姐姐定然是对钟公子一见钟情。是以,许下这等心愿,希望姐姐能和钟韪结下连理。但怜儿不知道的是,此时一脸虔诚的云韵内心却是复杂异常。
公主下嫁状元之事,经过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的哄传后,三人成虎,成了一件实打实的事情。凭借钟韪的才学,成为状元绝对有八成的把握,云韵也希望钟韪能够勇夺状元,但是,成为状元后却要和公主成亲!这要她自己怎么做呢?婆婆姐姐的话语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也说到,一生的牵绊,或许婆婆姐姐是要她抓紧这份姻缘呢?云韵不知道!云韵的心乱了,乱的没有头绪!
太阳西斜的时候,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了。大队的士子从考场走了出来。或喜或悲,或愁或乐,或沉默,或开怀……
众士子中最受人关注的自然不是这些充当配角的士子们。钟韪,柳宗元才是他们的关注的焦点所在。不过令众人感到诧异的是,两人在走出考场时的表情完全不同。
考试刚刚结束,钟韪便一马当先了走了出来,一脸的自信笑容。可谓春分得意马蹄急!而直到考场大门快要闭上了,柳宗元才施施然的从考场中走了出来,竟然是最后一个出考场的。而且柳宗元的脸色阴郁,似乎发挥的很不理想。
得知了两者迥异的出场表情众多赌徒们瞬间演绎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态来。一种是欣喜,喜得是钟韪神色自如,必然发挥极佳,此次状元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虽然钟韪的赔率很低,但是正是因为坚信钟韪必胜,这些压钟韪胜利的下注都颇大,如此算来,也能小捞一笔,而那些站在柳宗元阵营的赌徒们则是大哭不已,同时暗骂柳宗元不争气。
不过,至于两人到底考的如何,最后的成绩又会如何?这就很难预料了!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经历过现代黑色七月的高考的钟韪岂会惧怕一场考试,虽然这会试是全国级别最高的一场考试。但想想当年,高考,万人挤一根独木桥的日子,这金科取士虽然艰难,但是三甲加起来也有几十人,想想当年的高考,压力实在是小了许多。更何况,钟韪还是成竹在胸!
回家许老舵手家中,钟韪顿时被一阵饭香味吸引。走进屋来,发现许老舵手也在屋中,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此时和丫头两个人忙里忙外,正张罗着一桌好菜。
丫头见钟韪回来了,连忙叫了一声,“公子回来了,快坐下休息,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钟韪连忙说道,随即向老舵手问道,“许大叔,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许老舵手“哈哈”一笑,道,“今天可是公子科考的大日子,小老怎么说也得陪着公子,呵呵,这些日子,让公子住在寒舍,实在是委屈了呀!”
“许大叔,你这是说哪里话?哪里有什么委屈的,许大叔能给钟韪一个安身的地方,不至于让钟韪露宿街头,已经是大恩,钟韪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抱怨,老丈这话说的钟韪心中惶恐啊!”
许老舵手见钟韪如此说话,自知失言,脸上连忙堆满笑意,自嘲道,“小老失言,小老失言。来钟公子,这是今天丫头准备了一上午,弄出来的,你尝尝怎么样?公子考试这么长时间,一定饿极了吧?”说罢,许老舵手招呼钟韪坐下。
钟韪见许家丫头依然在厨房中忙里忙外,连忙道,“许大叔,你们准备了多少东西啊?我们三个人岂不浪费,钟韪不过是参加科考,他日钟韪高中之时少不得要麻烦老丈和丫头的!”
许老舵手哈哈一笑,道,“那日自有那日的规格,而且只怕那日邀请公子的只怕不仅仅是乡绅员外,皇亲国戚都会视公子为上宾吧!”
钟韪却是面色一正,站起身来,对着许老舵手深深一礼,顿时,吓得许老舵手连忙起身来扶。
钟韪却是执意将礼行完,方才站起。单手高举,朗声道,“我钟韪今日在这里立誓,日后不论我钟韪如何的飞黄腾达,钟韪今日在许大叔家中所受的恩惠,钟韪永远铭记于心,我钟韪若是不敢念许大叔一家的恩德,他日必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许老舵手大骇,没有想到钟韪会发此重誓,一时间手足无措,一张老脸更是涨得通红,认为是自己的话语中说错了什么。丫头从厨房中跑了出来,见钟韪如此的郑重,也是吓了一跳,不禁埋怨的看着许老舵手。
许老舵手一张老脸愈发的涨红!对于孙女的埋怨,他没有任何的异议。在这个社会,男尊女卑,女子哪里有资格教训男子,更何况还是长辈?但是现在,许老舵手对于孙女的埋怨却没有一点的恼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