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空,洁白的大雪。
在这种宛如天国的景致中,美月一边奔来一边呼唤我。
我想对她说一声『我没事』,并试图伸出手──结果意识在此切断了。
当时的光景……因为某个理由,我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总不会是,你看到有鱼在忘川里游泳,这类超自然的故事吧……?」
「比起那个……听说人经历过濒死状态后,性格或兴趣嗜好都会出现剧变,难道就是因为这样……?」
类似的猜测,此起彼落地冒了出来……不过其实真相远比那些更单纯。
「──呃,因为我当时眼中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美月那条鱼花纹的内裤啦。」
「「「「「搞什么啊!?」」」」」
这回包括美月那三人在内,班上所有同学都对我吐槽。
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苍茫的天空,洁白的大雪。
在白布上游泳的鱼图案。
……至于我伸出去的手究竟指向何方,这点偶尔会让我有些不安。
「……呃,如果你们要问我为什么的话──在性命陷入危机的状态下,人对最后映入眼帘的事物总是会印象特别深刻,大概就是这样吧?」
……结果,当我这么解释后,班上的反应明显分为两派。
一边主要是男生,他们以『真拿这家伙没辙』的态度,似乎颇有同感地发出苦笑。
至于另外一半的女生那边──
「悠也同学,真没想到你这么低级……」
包含雪菜在内的多数女生,投来八成无奈、两成轻蔑的冰冷视线。
「……你们应该这么想,至少我没变成内裤控之类的就该庆幸了。」
我姑且如此辩解道──接著我偷偷朝美月投以视线。
「……啊哈哈。」
她这种苦笑的表情……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在怀念当时的情景吧。
──嗯,果然被她发现了。
当时的光景,我之所以到今天还记得很清楚的理由。
老实说另有原因……但这部分我不打算告诉美月以外的人。
因此如今……我就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在死亡深渊前将内裤影像烙印在脑内的男子』这个污名了。
…………不对先等一下,这果然还是太过分了吧!?
◆ ◆
──放学后,美月跟雪菜去风纪委员那边了,学生会室只剩下我跟大河。
每次像这种时候,我们都抓准空档处理学生会的业务,埋首处理书面文件或把资料输入电脑之类的──
「悠也,这个话题跟工作毫无关系,我只是想跟你闲聊一下──」
「……什么事?」
本来正在输入各社团活动经费的大河,突然对我说道。
……像这种时候,基本上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也罢,姑且听之。
「老实说,我未来想参加健美大赛。」
「……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意外就是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大河除了非常关注自己的肌肉外,我还知道他很想展示给更多人看。
因此我只是摆出『想去的话就去啊?』的态度,回答时并没有停下手边工作。
「在健美大赛上,不是都会有些独特又热血的的介绍词吗?」
「……好像是吧,我在综艺节目上看过。」
在那个电视节目里──除了赞扬出赛者的肌肉外,那些怎么听都觉得很搞笑的评语,也引发了话题。
──好比『想用腹斜肌削萝卜丝!』或『这里是肌肉男的丰洲市场(译注:丰洲市场是日本东京的中央批发市场之一。)!』,真佩服那些选手都不会笑场啊。
我还在怀疑大河提这个的目的,他随即露出沉思的表情道:
「『想把你的腹肌当试算表』──我希望听到别人对我这么喊,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
「鬼才知道──」
……他是因为在使用excel才想到这个的吗?
「如果真的很想要这样的话,你只能去拜托认识的人了?」
「原来如此──那悠也,可以拜托你吗?」
「……我希望你饶了我。」
虽然不太想批评他人的嗜好──但老实说,我对这方面的事没什么耐性。
「这样啊……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