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刚才起美月的语调就很不自在,现在更是流露出放弃的样子。
恐怕,之前我问她『伯母还有跟你说什么吗?』,她会吞吞吐吐,也是不想被我追问这个的缘故吧。
「呃──老实说,与其形容你很色,不如还比较接近那种闷骚色狼。」
「唔咕!」
……她提到的这个缺点还只是随便列举出的第一项罢了,但光是这样就把我的心挖掉了一大块。
「还有──意外地怕生。另外,意外地经不起别人死缠烂打。在某些事物上沸点极低;心里有没有隐瞒的事会直接写在脸上;基本上算是精神很强,但对亲朋好友的精神攻击却超弱;对预期外的事态容易发出『随便怎么样都好』这种的粗率对应方式;一旦太过专注就会变得目光如豆。累了就会变得面无表情;身体不舒服时放的屁非常恐怖──呃,我临时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吧?你有需要更正的吗?」
「…………放屁那件事我会尽量留意的,请你无视吧。」
「遵命──那么反过来说,悠也又发现了我多少缺点呢?」
美月对沮丧的我,用有点怯生生的态度问道──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出于想看恐怖事物的好奇心,或者只是为了我的自尊著想呢。
──不论原因是哪个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除了报一箭之仇外,也为了贯彻之前说好的『不向对方隐瞒任何事』吧。
「嗯──我是可以想到几个啦──首先就是『少女的难为情(笑)』吧。」
「我就知道你绝对会提到那个,不过『(笑)』是怎样啦。」
美月一开始就大受打击。
由于我也是一开幕就受到了『闷骚色狼』的打击,这么一来就算是扯平了吧。
「还有……睡相(超级夸张)。基本上很会做家务,却不擅长收拾。虽然不是懒惰鬼,但对于想偷懒的工作容易发生低级错误;有兴趣跟没兴趣的时候,情绪起伏与能力发挥与否会有相当大的振幅;精神意外地有点弱,但明明如此却颇为顽固。有点八面玲珑的感觉,但对于敌人却毫不留情──大概就是这样吧,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精神脆弱啊?」
「不是『脆弱』而是『有点弱』……这是美月从以前就有的习惯。当你不安或动摇的时候,就会用笑来掩饰;这样虽然使你擅长打圆场,也一副很能硬撑的样子──但其实你还是受到了实际的伤害吧,你真以为我没发现?」
「──啊哈哈,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美月的反应颇为尴尬──然而不知为何,她的说话声又带了一点喜色。
真要说起来,当她需要『打圆场』,就等于是她已经受到伤害的证据。
此外美月还会在公开场合装乖──这也算是一种对外界反应的打圆场吧,除此之外她也有假装『自己不会受压力影响』的意图,这是我的观察。
在许多方面都表现得神经大条、我行我素,但本质并没有那么坚强──这就是美月了。
搞不好,美月所谓的『喜欢悠也的体温,因为能带来安全感』,也是某种『精神安定的需求』也说不定……只是我不确定她有没有自觉就是了。
──这么一想,每当美月要说严肃的话,或是精神很疲惫时,她总是习惯抱著我,不然就是会设法跟我进行身体接触,这样的例子很多。
就在我思索这些事的时候,靠在我背上的美月开始移动了。
紧接著,她直接转成从后面抱住我的姿势──
「──怎么了美月?」
「嗯──我知道悠也对我的观察很仔细啦。不过喔,悠也真的能接受我那些糟糕的部分吗?」
……乍听之下,会以为美月这种口气只是『随便问问』的态度,但其实就如我先前的推论,她已经感到有点不安了。
「老实说──『接受』什么的,我从来没考虑过那么困难的问题耶──」
「……啊哈哈。好吧,我就知道。」
我无视她途中插嘴时的遗憾口吻,继续说下去。
「──但像刚才那样重新列举出缺点后,我发现我之所以不讨厌这种姿势──大概就是结论了吧。」
与其随便说句『大概吧』,不如像现在这样老实说出现状。我判断这么做比较好才如此表示。
至于,美月的反应──她先是沉默了一会,接著才稍微加重抱住我的双手力道。
「──谢谢你,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