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并非发现朱慧月有何恶意」
辰宇一边选择著语言,一边回忆著。
以文静稳重,却又毫不动摇的态度庇护著女官的那副身姿。以及非常自然地安抚对方的手。
在那场合里的,是位凛然又饱含慈爱,如同雏女中的雏女般的女子。
「朱慧月确实是个恶女吧。但同样的她如今正在改变。这点,是我等亲眼所见」
每当想起挺直腰杆的那副身姿,辰宇的心中便会荡起不明正体的波澜。
他一边对著不习惯的感觉感到不可思议,一边继续说道。
「殿下也稍微改变对朱慧月的应对方式如何?她看起来像是位高洁的女人。至少,在我看来并不像是在进行著卑劣的算计。也不像是焦急盼望著周围人同情的肤浅女人。对了,这么说来,连日来坦然地接受忙碌的殿下探视,最近的黄玲琳大人反而更——」
「辰宇」
冰冷的声音制止了辰宇的发言。
注意到自己明显越界的辰宇闭上了嘴。
(所以才说我不擅长讲话啊……)
平淡地报告事实倒还好说,夹带己见,委婉地诱导对方意见之类的,对于不善言辞的辰宇而言是极其困难的工作。正因平时心境毫无波动,所以才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意外涌上心头的情感。
为了拥护朱慧月而在不经意间贬低了黄玲琳,触及了尧明的逆鳞,认识到自己犯下愚行的尧明懊悔不已。
「你的主张是这样的吗,辰宇?朱慧月改变了。要说为何,就因为欺负女官,诬陷太监,向当权者献媚,明知自己无才却不肯努力,背地里不满地以刺耳尖声诋毁他家雏女,将人从高楼推下意图谋杀的这么个人,有那么一次庇护了女官?」
「…………」
「而且还是在鹫官长——雏宫的当权者面前,就像是在模仿玲琳一样……我说过的吧,若下次再敢模仿玲琳的话,我便要砍下她的脑袋」
果然,还是火上添油了吗。
在眉头紧皱的辰宇面前,尧明或许是为了取回冷静而轻舒了口气。
「抱歉,我说过头了。事关玲琳我便会血气上头,这是我的坏习惯。这点我承认」
露出有些发窘表情的他,继续说道「只是」。
「我希望你能明白,辰宇。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可爱的女人,在眼前差点被杀害。与遵从仪式的判决,内心认为要相信她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相反,每每看到无法从卧铺上起身的玲琳,我对朱慧月的强烈憎恨,便在心中肆意燃烧著。若要我说真心话,我恨不得马上砍下她的脑袋」
那倒也是,辰宇这么想道。考虑到其皇太子的身份,惹其不高兴的雏女即便被当日处置也不足为奇。不扭曲兽寻之仪的判决结果,不允许放逐之事,可以说是他正直的表现了。
「我也理解连日来去探望过头了。但这并非玲琳而是我的过错。如今的她,前所未有的对我放下矜持。就如同我先前所说的,我很高兴——但同时,我也很害怕,我无法移开视线」
「害怕、是指?」
「那般坚强的她,是不是被逼到如此地步了呢?……看到她那让人放不下心的样子,就和那日消失在栏杆对面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尧明似乎因自己而感到羞愧,将脸埋进手掌当中。
对玲琳一反常态的撒娇态度,又或是自己探望过多,尧明的大脑是明白的。但即便如此,如今也不得不将全身心都投入在她的安全上。比起态度,比起言语,确认她的体温与明确的呼吸要更为重要。
「拜托了,不要让现在的我温柔地对待朱慧月。我没有那种余裕,也不可能有」
听著他那低沉的声音,辰宇感受到了异母兄长心中的纠葛。
他也是原本与辰宇在相反意义上不会为他人所囚禁的男人。想必是对自己内心的骚乱有所自觉,自己也觉得很恼火吧。
「——谨遵御意」
最终,辰宇就此退下。
浮在窗外的明月,既非新月般的笑容,亦非满月般照亮大地,只是不完整的,以残缺的姿态伫立于夜空当中。
第一卷 第八章 玲琳,起舞
(真无趣)
在中元节当日。
金清佳望著静静踏入雏宫的其他家阵容,于扇子后暗自叹了口气。
(毫不华丽。真是、让人提不起劲)
她柳眉微皱就这么思量著。不由得将视线落在自己精心打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