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直把那个人当成目标。结果却……可恶!」
「在我们的世代,每个人都抱持著与燎相同的心情。」
供御饭小姐像是在安慰挚友一般,继续往下说。
「被歌颂为不灭的那些战绩全都被银子打破了,所以如今岳灭鬼小姐早已是被遗忘的存在……但说到底是银子太强,根本不能当作比较对象。女性要升上奖励会2级,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
「不过啊,虽然听起来像是不服输,我不认为翼姊的才能逊于银子。」
月夜见坂小姐炯炯有神地说道。
「银子确实很强,我从没赢过她。可是进入奖励会之前,翼姊的将棋比银子更加华丽,散发著才能的光辉。」
才能吗……
我俯视火锅中煮烂的乌龙面,并喃喃地开口:
「……也许是在奖励会挣扎的过程中,使她往错误的方向发展了。」
「错误的方向?」
供御饭小姐疑惑地偏下头。她是现场唯一没有体验过奖励会的人,大概无法感同身受吧。
「聚集于奖励会的人,原先都是在各地区所向披靡的天才。他们只要随心所欲地不断下棋就能赢。换句话说,只要进攻便胜券在握。」
「然而进入奖励会之后,那些人才第一次撞上高墙。当天才与天才交锋,他们才察觉自己需要进攻以外的棋路。毕竟奖励会中存在超级天才,普通的天才只能设法拟定策略……例如研究序盘等等。」
月夜见坂小姐的说明,表现出了奖励会的全貌。
能够笔直成长的人寥寥无几。
其他天才多少都得做出改变。
「结果导致有些人的棋风转变为极端的防守将棋。若原本的棋风就属于防守将棋倒还好,但并非如此的人要是突然改变风格……便会导致棋风崩毁。」
某位擅长防守的棋士,曾在败给我之后流露一句话语。
『削减生命之后还输棋,实在太难受了……』
我家师傅也因为防守将棋而习惯咬紧牙根,最后导致臼齿几乎磨损殆尽。
任谁都不想靠防守取得胜利。
采取防守态势的人,多半都是在勉强自己。
「师姊原本就属于平衡型的棋风,因此只需要做少许修正,不至于迷失棋感。不过……」
「岳灭鬼小姐却坏掉了,是吗……」
「翼姊选择了无论持先手或后手,都以千日手为目标的极端待机战术。等对手按捺不住并强硬发动攻势之际,一直静候这一刻的她再靠防守反击打败对方。万一对手警戒翼姊的防守反击,而同样采取待机策略,她就找机会入玉……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发展成熟的棋风。」
目的不是将死对手的玉,而是将局面引导至以点数决胜负的持将棋,以死缠挣扎为专长的棋士。
令人联想到深海鱼。
「唯独沉入任何人都无法生存,又黑又痛苦的水底,岳灭鬼小姐才得以在名为奖励会的汹涌大海中生存。」
一想到她竟然在深海度过了足足十年……
「……月夜见坂小姐,你曾经在奖励会与岳灭鬼小姐对战过吗?」
「我只在关东奖励会待了一年,当时翼姊已经升上2级。从6级降到7级的我,根本没机会和她对局……」
她内心的伤疤被轻易地揭开了。逼她谈论这件事,使我涌起愧疚感。
「燎进入奖励会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岳灭鬼小姐究竟在2级待了几年……?」
「毕竟在奖励会中,平手是无法晋级的。职业棋士只要有五成胜率便无须引退,但奖励会员若不能取得连胜并节节攀升,就得面临年龄限制。」
岳灭鬼小姐透过特殊进化而得以继续生存。
然而在一日得下三局的奖励会中,每场棋局皆以防守将棋应对,还得试图把局面引导至持将棋,就体力上来说根本办不到。
若想成为有段者,若想在天际振翅高飞,就非得将头探出海面才行。
但深海鱼一旦离开深海……就连呼吸也做不到。
『我早就已经死了。』
那句话的含意,肯定就是…………
「总而言之……」
月夜见坂小姐将碗中剩余的高汤一饮而尽。
「入玉将棋的棋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连将棋软体碰上入玉时,棋力都会一举下滑,甚至无法好好分析棋谱,而且也没有练习对象,对你那